“我都没见过。”
柯慕儿瞧许茗仪从光滑的礁石后提溜出一只长着巨型钳子,身形却不大的妖兽,有些心有余悸道。
他们按照阿素的指示,竹船一路向南,不过几炷香就抵达了她口中的小岛。
刚一上岸,这玩意儿就从沙中窜出来,许茗仪下意识扔了竹简去挡,柯慕儿才只是被划破了衣裳,但几乎是连着内外几层都被划破了,让大小姐不免也有些肉痛。
“像螃蟹,应该是无毒的。”许茗仪两眼放光。
这妖兽一击不成,遂要遁地逃逸,许茗仪早做了准备,切断了它的后路,又刻意避开了钳子,灵气扫向关节处和眼睛较为脆弱的部位,才让其自乱了阵脚,只能束手就擒。
“无毒的。”百里敬双手合十,判断道。
两个女孩儿都瞪大了眼睛望过来,柯慕儿反应最大,本来她为了离那妖兽远一些,往后退了些,导致现在她几乎是和百里敬挨着站,听了这话,妖兽什么的也不管了,像个被点着了的炮竹,已留言就跑到许茗仪傍边,结结巴巴道
“我就说这个和尚他不对劲!”
百里敬只好解释
“无毛,壳质坚硬,眼黑,无口器,只是巨蟹,在下曾随师傅们去过偏壤地界讲经,你们圆劫门往南,跨过妖属地,有人烟稀少的临海村落和古老部族,日常食用的便只有这些。”
出门在外,当见机行事,清禅寺中有几位私底下也是酒肉不忌的。
“修心即可。”心中有道,不畏杀生。
“也是,你们家延德大师还蛮有名望的。”
以杀入道,心中却有禅意,传说他化缘曾遇妖兽屠村,花半月追踪而去,一夜之间凭一己之力清缴了周围所有的妖兽窝点。
正好本就有一批锻体门的弟子在附近埋伏着,值班的小修士眼睁睁的瞧见黑夜冒出一颗锃亮的头,杀红了眼似得,他便话也说不利索的推醒其他师兄弟。
“他他他....”
"你结巴什么!"
满目血红,皆是一刹那,连挣扎声都没有,或许是来不及,手段很粗野,但都是一击必杀,干脆利落。
漫不经心的将手伸向任一个在他视线中的移动的活物,土地被浇的滚烫,从鲜明渐渐暗沉,冷却后慢慢的钻向地下,腥臭倒是反其道而行,无风也能弥散开来。
便没人再敢出声,生怕吸引了这人的注意力,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
领头的那人资历深些,认出了清禅寺的裟衣,等这场单方面的屠杀结束,他让其他弟子原地待命,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上前搭话。
最后一只妖兽被那人徒手锤在地上,“咔哒”一声,很是清脆,应该是个好脑瓜,眼珠子都蹦出浆液来,淅淅沥沥的淌了一地。
“敢问大大大师....”这搁谁不害怕啊!
着火红色袈裟的男人回过头,眼里尽是杀伐之气,那弟子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冻住,经脉里的灵气都不运转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延德倒是一下子想起来什么,舔了舔下唇,腼腆的问
“小施主,敢问今日是几日了?”似是觉得他一个出家人将场面搞得如此血腥不太好,用手挠了挠脖子,乐呵呵的掩饰尴尬。
‘血沾上去显得您更吓人了啊喂!’那弟子到是很有眼力见,没将这话说出口,只如实告知了日子。
“哎呀!化缘!孩子们要饿死了!”
看眉眼他还很年轻,只是个子生的高,此言一出,倒像家里那种不着调的大哥哥似的,如果不是他们正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的话。
清禅寺的小沙弥们有没有吃上饭他们不知道,延德却真真是一战成名了。
不知道是不是作为佛修新一代的领头人,百里敬觉得自己有责任在外建设自家的好名声的缘故。
“啊...你说延德师兄...师傅说他是这一辈里最纯厚温善之人的,外头的传言属实有些不可信。”
柯慕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我看你这家伙才不可信!”
“收拾收拾,炖汤!”许茗仪见过延德,说起清禅寺,他们一群没什么心眼子的人聚在一起,能不被迫参与其他宗门的斗争,却年年稳坐《修士最想去的宗门排行榜》前三,其中水多深,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中间李希阳又咳了两次,但许茗仪之前问过阿素,她说只是暂时的,说明他有意识的在和某种力量抗争,就是血咳的多了,看上去是挺吓唬人的。
“他的事我不好说,限制太大了。”阿素当时脱口而出那几句话后,即刻就有非人的注视落在秘境中,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秘境之外的“规则”。
“越过界线的后果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吃承担的。”阿素丢下这具没头没脑的警告后,便回去处理事情了。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若被那个人找到了月停城的真身,还是有点麻烦的。
“这闻起来是挺补的,给李希阳灌点正合适。”柯慕儿就着许茗仪的手尝了一口,百里敬说的不假,这巨蟹确实肉质鲜美。
“就是从钳子里剔出肉有些费功夫。”它靠钳子防御和捕捉食物,自然硬度很高,许茗仪要把关节处敲出一个小洞,然后插进一小根木棍,慢慢转着将里头的肉带出来。
许茗仪负责做饭,柯慕儿就拉着百里敬将这岸上的礁石都翻了一遍,果不其然又抓到好几只缩在地里的巨蟹。
百里敬被她拉着当防护工具人用也不恼,也不觉得这是杀生,他将柯慕儿用术法震晕的妖兽拿草绳串在一起的动作很熟练。
不得不让她在心里又感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