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飒心中澎湃着热血,她能感觉到四周的军官与她一样,大家的精神都重新振作起来,而这种亢奋在接下来的授勋仪式中达到了高潮。
无论哪个时代,荣誉二字永远都是对军人最高的赞美与最生动的诠释。耿飒吸了吸鼻子,向台上领受蔷薇勋章的将士们投去了欣羡的目光。
如果说他们是矛,是将危险与苦难阻隔在外的人,那么特事处就是盾,是这个国家的医生,他们细细地剥开每一层肌理,将有可能发生的腐败剔除干净。
虽然他们所做的工作大多属于秘密条线,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解密,无法领受军功,但耿飒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她愿意为这个国家恪尽职守,做好“防卫之盾”。
想到这里,她不禁热血沸腾,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不管疾患在哪里,在底层也好,在上层也罢,在外部也好,在内部也罢,她都会将其找出来,毫不留情地剔去。
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这个国家的承诺,她想,处长此刻的心情应该也是这样。
***
授勋仪式结束后,高塘有请众位将领移步宴会厅。
军官们陆续起身,庄严肃穆的气氛也在悄然中变得轻松起来。
“喻兄啊,你这人实在不厚道。”
卢浩歌又自然而然地凑到喻云征与耿飒身边,三人随着人流一同朝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喻云征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卢浩歌一声怪叫,颤抖着伸出右手,将手指一个个按下,“一、二、三、四、五……”
“喔,被安排了五次相亲?”喻云征语气敷衍。
“不!是接下来五周!五周!都被安排满了!!”
卢浩歌一脸悲愤,野战旅损失惨重,也没见他如此悲愤。
啧啧!
耿飒不禁摇了摇头,可千万别让您属下看到,他们一定会对您这位军长失望的。
“看来你今年脱单有望。”喻云征风轻云淡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卢浩歌少将!”
作为小跟班的耿飒当然要和自家处长协调一致,也毫不留情地甩给他一个落井下石的,不,鼓励的笑容。
卢浩歌:“……”
靠!
***
步入宴会厅后,两位少将习惯性地向第一排正中央走去,身为副官的他们,总是会陪同雷厉上将坐在主桌。
而耿飒则在第三排最边缘的一张圆桌前坐了下来,她军衔低,并不像喻云征与卢浩歌那样,需要按照工作人员摆放好的台卡就座。
除了第一排的高级将领位与功勋位,其他桌是不摆放台卡的,耿飒选这个位置,主要是因为这里离侧门近,方便她瞅准时机外出“办事”。
她已经寻思好了,宴会上,喻云征免不了要与雷厉上将,还有其他将领觥筹交错一番,不会将那么多精力放在她身上,即使消失20多分钟,只要顺利回来,处长应该也不会多问,问了就说去洗手间,还不允许她肚子疼了?
耿飒觉得这是今晚开溜的最好时机,她端正地坐在圆桌前,摆出一副心情不好的高冷姿态,尽量避免与其他军官社交,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好,请问旁边座位有人吗?”一位年轻的女上尉问道。她胸前别着蔷薇勋章,看来是上次行动中的有功之臣。
这位女上尉显然是第一次来本部,对周围环境很陌生,恰巧见到耿飒同为女性,便生出了一丝亲近感,希望能坐在她身边。
不过,她找错位置了。
耿飒刚想提醒她,卢浩歌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功勋位在第一排。”
“军长?!”
那个年轻的女上尉猛地绷直了身体,满脸都写着“我最高长官怎么跑过来指座了”的诧异。
耿飒回头,见卢浩歌与喻云征都在,也露出了惊诧的目光,他们不是去主桌了吗?
卢浩歌一反平日的嬉皮笑脸,向那位女上尉回了一个略显严肃又平易近人的微笑,他指着第一排,“去那边找你的台卡吧。”
“……是。”
女上尉走后,耿飒瞪着就这样自然而然坐在她右手边的两位少将。
卢浩歌轻佻地抛了个媚眼,“怎么,耿飒学妹?没见过我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摆着手,佯装不好意思地说道:“人家在下属面前可一向都是很严肃的。”
呃……
这她还真不知道,她见到卢浩歌的时候,总是与处长在一起,而那位少将在喻云征面前永远是那副涎皮赖脸的模样……
不不不,差点被卢浩歌带跑偏!
她关心的是——他们怎么跑这儿坐下来了!
这让她等会儿怎么开溜!!
“你们……确定没坐错位置?”她弱弱地问道。
喻云征瞥了她一眼,刚想解释,卢浩歌已经戏精附体:
“唉!喻兄,你我混得属实惨啊!”
他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喻云征的肩膀,而后者习以为常地打掉。
“想不到身为少将的我们,蹉跎半生,却连个台卡都混不到啊!”
“啊?怎么会?”耿飒更吃惊了。
喻云征拧了拧眉心,示意他做人正常点,接着,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了第一排的主桌上,浑身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而卢浩歌也看向那里,神情则更加玩味,注意到耿飒在看自己时,立刻又换成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悲戚模样,若是再多看他两眼,耿飒毫不怀疑他能当场挤出两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