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出来。
两人悄摸地进了洗手间,正见到洗手台的镜子前,杨业博士在往胳膊上注射什么。
那是一种黄中泛红的液体,装在一支细小的针剂中。
“你在干什么?”
申远抢先一步攥住杨业手臂。
得,比她行动的还快,省事了。
杨业阴恻恻地看向申远,布满血丝的眼球像青蛙一般突出。
他淡定地将剩余液体注入身体,缓缓说道:
“这里是朊病毒抗体、寡肽、刚果红还有其他物质的混合溶液……我发现植物人症与库鲁病的海绵样病理改变相同,我就想着,用减缓库鲁病的药剂试一试……”
他说话的声音格外沧桑,与台上显然不同,耿飒简直怀疑这一会儿他就老了十岁。
“所以,你也患上植物人症了?什么时候?多长时间了?”申远目光闪烁不定。
“……没错。”
杨业收好针剂,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手脚均向内勾起,重心不稳,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他虚弱却坚定地说道:“但我绝不可能植物人化。”
“你已经在植物人化了!”申远喊道。
杨业费力推开申远,“我没有疯狂,我始终保存理智,我不会植物人化……”
见杨业拒不承认,申远也不再多言,但他和耿飒都看到杨业的身体内部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
“我们先去车上吧。”耿飒结束了话题。
三人一路沉默地进了吉普车,耿飒开车,申远坐前面,杨业躺在后座上,耿飒又扔了个毛毯给他盖。
“我们从山上离开。”耿飒一脚油门,车子发动。
庆丽大学有一边是靠山而建,没有设围墙,翻过山就能出去。
“怎么不走正门?”申远问道。
“现在,正门、东门、南门聚集了很多杨业博士的抗议者。”耿飒瞥了一眼后视镜,杨业正合着眼,未有任何反应。
申远疑惑,“我来时还没看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耿飒面色平常,“特事处无所不知。”
吉普翻过山,转了个弯朝特事处开去。
后座上,一直如同昏睡的杨业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
“申远,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