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放在床头的通讯器响了起来,红点闪烁,将两人的目光同时吸引过去。
耿飒沉沉地呼了一口气,将身前人推开,拿过通讯器一看——竟是保密内线!
“你出去。”她对申远说道。
“不。”申远嘟着嘴,满脸的不悦。
她扬起手臂,作势要打,“是保密电话!出去!”
申远这才闷闷不乐地滚出病房,关好房门。
耿飒输入密码,接通电话,听到了喻云征的声音。
“耿上校,我拾到了你落下的东西。”
“什……什么?”
耿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你的车上。”
对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是不是落下了一只小猪?”
顿时,耿飒全部的毛孔都立了起来!
“处、处长……您、您现在在我的吉普上?!”
“正是。”
此时喻云征正坐在驾驶位上,一手拿着通讯器,另一只手则撸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香猪。
停车的地方没有路灯,月色朦胧,只堪堪将车身镀上一层银光,车厢内那军绿色的英挺身影则隐入冥暗,情绪莫辨。
话毕,通讯器两边都没了声音,若不是红灯一直闪烁,简直像挂断了一般。
良久,耿飒的声音才传过来,微微有些发抖。
“处长,我没有遵守纪律,公然违背行动计划,我……不配当一名军人……我甘愿受罚。”
“耿上校,你还记得自己是一名军人呢,军人的天职还记得吗。”
喻云征的语气平淡得让人猜不出情绪。
可他这样说话反倒让耿飒更心慌了,她情愿他将自己劈头盖脸训一顿,也不希望他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就好像已经放弃了她那样。
她知道,喻云征能做得到。
他向来铁面无私,又是雷厉上将最信任的属下,他是绝对不允许特事处存在污点的。
而且,身为一名军人,他的荣誉感和使命感也不允许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污纳垢。
这件事的后果往好了想,偷偷将小香猪销毁,关她几天小黑屋,这就算处长对她有情意了。
往坏了想……
直接把她当典型撤销军职都未可知。
现在,喻云征的语气平静无常,以耿飒对他的了解,很像是失望透顶,想将她直接交给军部本部了。
“耿上校,你不解释一下吗?”
“……不,确实是我愿意转移这只小猪的。”
她的心脏哐哐直跳,却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处长会如何处罚她,不管未来几天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她都愿意一力承担。
喻云征接着问道:“你是与申远博士相互配合,一起转移它吗?”
“……是。”
果然病房中她的反常表现还是引起了处长的怀疑,想来他早就猜到他们藏匿了东西,才离开病房去搜寻的。
虽然她不想将申远牵扯进来,可事情只要过了喻云征的眼睛,便只剩下迟早会到来的真相。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坦白一切,不要编造任何借口。
“转移到哪里?”
“……申远的安全屋。”
喻云征深吸一口气,道:“那里有隐蔽摄像,会定时传送影像给军部,这个你应该知道。”
“……是。”
安全屋是为保护重要人员而设置的居所,本身并没有安装监控的必要,可军部还是命令特事处装了一套。这件事只有少数的高级军官才知道,耿飒就是其中之一。
她交待道:
“我计划让申远将小香猪安置在洗手间,那里是监控盲区,事后再秘密置换掉那条线路的影像。”
这是特工的常用手段,通过技术手段,用虚假画面代替真实画面,非专业人员基本都看不出来。
喻云征顿时一声冷笑:
“胆子真大呀耿上校,您这些年的军事技能真是没白学。”
耿飒再次说道:“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这次她的语气中已听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
通讯器中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喻云征突然说道:“叫申远博士下来吧。”
“哎?”
“让他下来,我载他去安全屋,然后……按照你的方案来办。”
他说的那样稀松平常,以至于耿飒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处长他说!
要按照我的方案来办??!
他要帮我们一起藏这小猪?!!
“为什么?!”
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诧异。
“耿上校,你问多了,你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说着,喻云征就准备挂断通讯器。
“请等一下,处长!”
耿飒的声音急切地传过来,于是,他又将话筒重新贴在耳朵上。
“处长,我不懂!
“这件事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我的错,您按照军规处罚我就好了……为什么……”
她并没有听到喻云征的回应。
“处长……”
说不清为什么,疑惑、惊诧、紧张……
她的情绪重新起伏起来,甚至比刚才小香猪被发现时还要大。
“这是与行动方案相悖的!”她忍不住提醒道。
喻云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