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除了大门外两个争执的身影——一个是申远,另一个则是赵中校叫来的警卫。
“怎么回事?”喻云征走上前来。
那警卫见到,立刻停下动作,敬了个军礼,向喻云征与耿飒打了声招呼。
他看向申远,刚想解释,就被满面潮红的后者打断了。
申远瞪了那警卫一眼,看了看耿飒,质询的目光落在了喻云征身上。
“别骗我,杨业博士是不是出事了?我看到有医生进去了。”
喻云征没有回答,却示意警卫让开,他道:“申远博士,你跟着进来吧。”
那警卫听命地为三人打开房门,又沉默而小心地关上。
客厅正中央正躺着一个白色裹尸袋,拉链拉了一大半,堪堪露出小腿。
申远当即要走上前探看,却被一名特事处病院的医生拦了下来,不允许他再靠近。
他伸长着脖子,只能窥见那人穿着湿淋淋的灰色病号服裤子,那是特事处病院的专属病号服,曾经耿飒住院,他见她穿过。
“里面的……是杨业吗?”申远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那裹尸袋,手指微微颤抖。
“你过来。”
耿飒拉住了他,将他带到喻云征身后,“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不要影响赵中校他们勘查现场,知道了吗?”
见她没有否认,申远已经明白了,“所以,那里面的是……杨业……他死了?”
耿飒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点了点头,小声道:“收到报告,说是自杀。”
申远还想追问,耿飒说道:“你会知道的,处长让你进来,他不想瞒你。”
复杂而多变的表情一一闪过申远面庞,良久,他才微微点了下头。
见他听话,耿飒放下心来,但没离开申远身边,怕他一个想不开出现什么过激举动。
虽然申远与杨业的关系不怎么样,但也算共事了七年,一个老相识就这么去了,任谁内心都要翻滚一番。
这时,赵中校已过来向喻云征作口头报告:
“喻处,我们现在正在做现场的勘察和搜证,尸体等会儿要带到病院做进一步的尸检。”
“好的。”
喻云征点了点头,对他短短十分钟能快速组成刑侦小组,并令组员各司其职表示满意。
待赵中校走后,喻云征叫来杨业博士的警卫,“刚才是你打电话报告的吧?”
“是。”
那警卫垂着脑袋,一副自责的样子,显然内心里早已把杨业博士出事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喻云征接着问道:
“杨业博士不是在病院养病吗?怎么会突然回到安全屋?”
警卫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
“杨业博士突然告诉我,他收到了首长的信息,需要回安全屋拿些资料……”
喻云征打断:“什么资料?你为什么不能帮他拿?”
警卫抿了抿唇,“说是涉密,我没敢问……嗯,杨业博士连让我进屋都没让,说是拿资料不方便,我……我确实大意了,觉得只是拿个资料,不会有什么事,便一直在门口等着……后来,房间的灯一下全灭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短路了,才进门查看,这时发现杨业博士已在浴缸中触电身亡……我便立刻向您电话报告……”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喻云征却没有任何表情,“第一,我说杨业博士那里出现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为什么他擅自回到安全屋你没有向我报告?
“第二,杨业博士说收到首长信息,确实收到了吗?你查验了吗?”
“……没有,杨业博士说涉密……”
半天,那名警卫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你应该先向我打报告,在我与杨业博士沟通后,确实存在首长让他去拿涉密资料的情况,由我来判定,他能否临时出院。”
喻云征语气冰冷,“你失职了。”
说完,他绕过那名警卫,将赵中校叫了回来,“刚才我问的那些情况,你都问询过了吗?”
赵中校立刻说是,“我们现在正在查阅监控,看到的情况与他说的相符。
“我们看到,杨业博士在门口交代他后,便自己一个人进入安全屋,之后打开电脑,但不是查阅资料……”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汇报:“将监控画面放大后,我们看到杨业博士做的动作是删除。”
“删除?”喻云征拧紧眉头。
“是的,他将作为研究用的电脑格式化了,现在技术科正在尝试复原。”
听到这话,耿飒与申远对视了一眼,杨业博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那不是他二十年来的研究心血吗?
但喻云征似乎没有其他疑问,赵中校便继续说道:
“从监控画面来看,杨业博士显然深思熟虑过,他在做删除动作时毫不迟疑。
“做完删除后,他便进入了洗手间,那里没有监控,我们看不到之后的信息,但从进入洗手间的画面可以看出,他步履平稳,并不像有什么心事。”
“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的心理状态。”耿飒低声说道。她不确定喻云征有没有听到,但她想,处长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
喻云征沉思片刻,又问道:“杨业博士的手机呢,查了吗?里面确实有来自首长的信息吗?”
“这个请喻处稍等。”
赵中校答道:“杨业博士的手机也被格式化了,技术科的同事正在帮助复原。”
听到这,喻云征沉沉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