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云征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耿飒不要声张，待她跳下浴缸，才低声说道：“我现在担心申远的安全屋。”
“我这就去，处长。”
推门出去，申远没再站在原地了。
耿飒扫了一圈房间，发现他正跟在赵中校身后。
赵中校正在与人谈事，身体动作都刻意避着申远，而他却发挥了一贯的厚脸皮精神，紧紧地贴着赵中校。
耿飒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走，回去。”
“回哪儿？”
“你的安全屋。”
申远眨了眨眼，没有多问，直到离开案发现场，走到屋后的碎石小道上，才说道：“我听赵中校说，很多迹象都表明，杨业博士确实是自杀，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下最终结论。”
“喔。”
耿飒点点头，以杨业博士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来看，他是有可能自杀的，但……也不应该。
首长现在还在依靠他提供的库鲁病针剂维持神志，这一点杨业博士比谁都清楚，如此猝不及防地自杀，完全不顾念首长了吗？
可如果说，杨业博士之死是被设计的，那又会是谁呢？
军部？
高塘？
可那么远的距离，又怎么让杨业博士死在自己的安全屋呢？
嗯……理不出头绪，看来只有等技术科将删除的资料恢复过来再行判断了。
还有第二套监控，如果能找到主机，看到杨业博士在浴室的画面，那就更好了。
“耿飒。”
她突然觉得手心被人攥了攥，但很快，又被松开了。
耿飒转眼望去，申远一双乌沉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你在走神，耿飒。”
她捋了捋胳膊，夏夜的风并不寒冷，她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刚才在洗手间里干什么？”申远问道。
耿飒想了想，没必要瞒着他，“我们发现了第二套监控。”
“第二套……监控？”
申远皱着眉，抱起手臂，“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军部要求你们在安全屋中安装一套监控，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受保护人员知道，还是秘密安装的，只有少数高级军官知晓。”
“嗯。”
“现在又出现了第二套？你们才刚发现？”
申远故意拉长声音，带着点调笑问道：“是我们这些受保护人员太过重要了？还是你们特事处被人盯上了？还是——你们这些高级军官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怀疑了？”
“我们能做什么。”耿飒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否认他说的这三个可能。
“那，安全屋是不是早就不安全了？”申远又问。
见她没吭声，“特事处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发现第二套监控？是不是整个特事处也不安全了？”
耿飒正色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特事处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申远瘪了瘪嘴，“我不是在担心自己这条烂命……”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算了，还是请你多保护我两天吧，至少现在我还不甘心去死，植物人化和动物产生智能都没有搞清楚……还有……”
他看向耿飒，眼神中透着些许的委屈，“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耿飒当即翻了个白眼，她差点都忘记这一茬了。
她将整个心思都放在了任务上，完全忘记自己本打算不再理他，现在倒好，竟和这货聊了一路。
回想一下，貌似还是自己先搭理他的！
这……这不就又回到以前了吗？！
耿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姐姐可没时间陪你玩”的表情，想了想，还是不够严厉，便指着他郑重警告道：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啊，别耗成了大龄剩男，怪姐姐耽误你时间。”
“那不会。”
还以为耿飒要说多难听的话，就这？
申远轻松地笑笑，“在姐姐面前，我永远年轻。”
耿飒登时哽住，这货……这货……
一天没揍他了，是不是又皮痒了？！！
看耿飒表情明显不对，申远愣了愣，找补道：“不不，在我心中，姐姐再老也永远比我年轻……”
“闭嘴！”
耿飒咬着牙吐出这句话，决计还是工作优先，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申远的安全屋就在前面，她几步走过去，停在大门口左右看了看，又沿着外墙转了三圈，一会儿敲敲墙壁，一会儿趴在地面上。
申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等她全部检查完毕，回到正门，才问道：“能开门了吗？”
耿飒点头，申远按下那一串让人叹为观止，繁复而冗长的密码后，锁扣应声弹开。
两人进了屋，申远反手关上门，将灯打开，“我每次出门，都叮嘱耿小慧不要开灯。”
他倒还谨慎，可惜若是这房中也有第二套监控，这种谨慎反倒成了遮不住屁股的笑话。
客厅还是像以前一样凌乱，沙发、茶几、吧台、地面……全堆着纸页。
耿飒随手拾起一沓翻了翻，可以看出那是从三本不同的书上扯下来的飞页，不知其中有什么内在关联，被申远用别针卡在一起。
他从以前便有这习惯，每本书都会准备三份，一份电子版，放在电脑中随时查看，一份纸质版，放在床头，方便翻阅，还有一份飞页版，是从纸质书上撕下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
见耿飒一直盯着，申远抓了抓和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