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招手让苍耳推他回院,颜言走回来,拿过轮椅靠背说:“我推。”
太子爷回头看颜言,推脱道:“不用,有些晚了,你快去睡。”
“今晚我们一起睡,说起来,当了二十年的兄弟,我还没跟太子爷同床共枕过。”颜言笑眯眯道。
同床共枕,太子爷傻了一下,忙道:“不了,我睡姿不好。”
颜言没答话,脚筋都断了的人,睡姿能怎么不好。
太子爷显然也反应过来,他犯了蠢。
太子爷口中一直说着不不不,然后任由苍耳伺候他洗漱完,再挪到了床上,太子爷躺在床上,最后抵抗一句:“言儿,天太热,两个人睡不好。”
颜言洗完脸,帕子搭在肩上,低头漱着口道:“太子殿下不把我当兄弟,同个床都这么多话。”
“不是,当兄弟,”太子爷急道,“就是,还有房间,还有床。”
“我有话跟太子爷说。”颜言漱完口道。
太子爷以为颜言要跟他说颜王爷的事,不反抗了,忙嗯了一声。
苍耳出去关了门,颜言脱了外衣,上床躺在了太子爷身侧。
太子爷床上就一个枕头,两人头挨得极近,太子爷忙问:“要跟我说什么。”
“我扇子呢?”颜言侧眼问。
太子爷爬起身,扫视屋里一圈,想了想道:“好像在那件紫袍里,你抹了我一手肘的鼻血,回府我换了衣服。”
“那行吧,”颜言说,“那睡觉。”
太子爷低头看颜言闭上了眼睛,差点噎住,这就是颜言所谓的有话跟他说?
太子爷回身睡下,这一晚极其不好过,颜言睡觉才是不安分,手脚全扒在太子爷身上,颜言手上有抱的,腿上有搭的,睡得极好,就是把太子爷热得心口发慌。
寅正时分,苍耳敲响了门,太子爷睁眼,唤睡在他怀里的人:“起来了。”
“上不上朝,将军爷。”颜言不醒,太子爷催促一声。
颜言睁开一只眼睛,大意了,忘了上朝的时辰,睡不得懒觉。
颜言一脚踏下床,飞速穿好衣服,然后又躺床上睡个回笼觉。
太子爷看得无言,喊苍耳进来把他从床上挪出去。
颜言偷了一会儿懒,时间有些来不及,两人就在车中用完了早膳,不小心沾了一身的灌汤包油。
太子爷的黑袍看不出来,颜言的银衣可就太明显了。
太子爷扶额叹息,颜言叹口气道:“我们以后住东宫吧,节约点时间。”
太子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搬离东宫,住进太子府,就是为了离颜王府近一些。
进了宫,颜言一脚踏进朝堂,招来了无数道视线,显然,世子爷昨日干的好事,大家伙儿都知晓了。
言官写了一晚上的折子,言词之激烈,语气之愤慨,只道世子爷这种无德作风,不加以惩戒,必将祸害至大周风气。
颜言适应良好,不好意思,这朝一上,你们这折子就要作废,称呼得改了。
颜言跟着太子爷走到队伍前列,早到的颜王爷扫到颜言身上的油,皱眉道:“为官要有仪表,你这像什么话。”
颜言站好说:“爹,珍惜这最后上朝的一天,明个儿可就没有了。”
颜王爷扫了颜言一眼,没再作声。
皇帝踩着点到,百官跪拜后,福临公公宣读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流程,头一个出列的官员,就先说颜言的事。
“此事之后再说。”皇帝一句话打发了。
颜言两指戳上双眼,再向着那位官员比过去,表示她记住你了。
颜言的跋扈作风,把百官气得不轻,朝堂之上,世子爷都挺横。
下个官员上来,颜言听了两刻钟,说来说去,还是昨天上朝那些事,换个说法,又来过一遍,这朝就是这么上的?
她明天可不可以不来了。
临要退朝了,皇帝扫了颜烈一眼,颜王爷点了点头,福临公公就抖开手上的圣旨,请颜王爷和颜世子跪下听旨。
百官打起了精神,皇帝总算是有了动作,但听着卸任颜烈兵马大元帅一职,百官还是吃了一惊,皇帝这是,终于对颜烈有疑虑了?
再听着宣读,把颜言提成兵马大元帅,百官忍不住“啊”一声,这还得了,军队交给世子爷管着,银甲卫也在世子爷手上,他这一下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皇帝在开玩笑吧。
再听着,王府爵位也交给世子爷接管,百官一口气都出不出来,世子爷昨日做了那么大的荒唐事,今日上朝还有奖赏,这合理吗。
合理,颜烈军功赫赫,庇荫后代的事,他换得来。
皇帝最后给颜烈赐了婚,大家伙儿有些回过味来了,颜王爷不会是为了一个女子,跟着陛下闹翻了吧。
颜言高高兴兴领了旨,扭头对着百官道:“承蒙关照了,各位。”
昨日世子爷才及冠,今日就领了无上恩宠,百官的视线都不甚美好。
真要如此的话,就别怪他们使绊子了,毛头小儿,还是太嫩。
袁阁老眯了眯眼睛,感觉机会来了。
下了朝,颜言领着颜王爷回去,分家。
颜言给颜烈和白霜儿安排的住处也不远,就在颜王府对面巷子里的一处小院。
四间大房配一个厨房,明显是早有安排。
颜王府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疑虑,难道世子爷早打定主意,跟王爷分这个家。
颜言坐在府里,身旁坐着老太太,手上拨弄着钱袋,冲着白霜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