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修,等我睡一觉起来修,我现在感觉天旋地转。
晏修和在无闲时,这几日不仅要批复府衙递来的日常文书,还要细看侦部哨部远递来的情报一等,每日卯时天尚未亮,府衙臣工便皆立在元鼎门外等候点卯,然后整整齐齐地进到殿中与晏修和议事。
春桃听纳仁之决,便特地差人传话问主子意思,晏修和知纳仁已通晓温氏原委,谅其心情,特允了其进入宫府相见。
但却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身份为何,只教人小心带进来就是,晏云安听闻她要来,便先将人要了过去。
酉时,夜幕已降。
车轮滚滚,经过湿处后拖出两条长长的水迹在广智门戛然而止。
纳仁随春秋二人进门,抬眼望此处城墙耸立,全遮住了内里模样,一路进去,不知过了多少内道庭门。若说别苑是修养之处,多秀气景致,而王府便是威严之处,多阙台。
人走得脚都快废了。
书院在王府东边,纳仁到的时候晏云安正在被打发着读书。
“听春桃说,阿姊身子已大好,是吗?”晏云安懒懒地趴在桌上。
纳仁点点头,心下焦灼,毕竟她是来询问正事的,却不料被人截胡,一刻未明白温氏之事,她便一刻安宁不得。
“阿姊懂多少话了?”
“你们说慢些时能听懂,尚写不来。”纳仁慢答,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张纸上。
熟悉的纹样。
纳仁走近拿起来细看,脑海霎时一片空白,僵着身子直愣愣坐回椅上。
看傻了。
这是她匕首上的花纹,怎会被晏云安描绘出来。
电光火石间,脑海翻飞过百种念想,跟炸烟花似的弄得心绪不宁。
秋华正端着糕点进来,二人目光交视,她很快捕捉到了纳仁眼里的情绪。
一闪而过的惶恐与惊诧。
晏云安起了兴趣,声音明显高了些,“你认得这个纹样?”
秋华微微侧目。
“不认得。”纳仁当即否定,许是觉得过于做贼心虚,敛下目光续道,“只是觉得很特殊。”
“哦……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从二郎那誊来了,”晏云安应声,将手中纸放在桌上,挪了挪屁股更向人倾斜一些,“这是二郎从一把匕首上看到的,好像是某个通缉犯的赃物罢?”
“是王姬纳仁的配物。”秋华补充道,手上正执壶倒茶,目光却斜落在纳仁身上。
纳仁自知方才惊乱被人所见,料猜秋华素来敏锐,定是起了疑心,暗自攥紧了衣衫,面上浮起笑来,颇有些好奇,“王姬?”
“正是了!二郎说是一商旅进献,还说北狄王姬已经进入晏境。”晏云安摇头晃脑,“若是真能活捉,想必能省下许多事来,北边若再不安宁,便斩了她祭旗。”
纳仁略略听得些,纵小毛头口出狂言要摘去这项上狗头,自己却不敢露出半分多余神色。
倒是头一回知晓自己如此值铜钿。
可惜如今自己是温氏女,同斡恩真纳仁又有甚么相干。
纳仁恐多问惹人起疑,乖乖闭上了嘴。
春桃正进门,见水早漫出茶盏流得满桌都是,嗔道:“茶水都满了也不知收手,魂都丢出八里地。”
秋华这才回了目光,且按下疑心,遂拿了粗布将水渍擦了,端着热茶给二人奉上。
一场硝烟消弭于无形。
只待晚些二人退下,春桃见秋华动作凝滞,不免关怀,一手攀住人肩,“方才见你从屋里出来便面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何事?”
秋华心里疑窦甚深,蹙眉问道:“你可记得胭脂店那回,温娘子听闻斡恩真纳仁的名号就反应激烈?”
“记得,全只当是当时娘子动作重了,这才惊扰了她。何出此问呢?”
秋华敛下眸来,停了步子侧身回看屋内,“今日温娘子瞧见纳仁匕首上的花纹,又颇为吃惊。”
她回过头认真地看着面前人,目光凌厉,“倒不是我多心,你仔细思量,焚纸祭奠乃是北狄风俗,虽已传入但并不多见,当夜她又焚纸……”
春桃耐下心来,“你的意思是?”
“她一庶女,听闻纳仁便如此惧怕,想来温氏与北狄或真有交,定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及过。”
“你是觉得,她知晓些与王姬相关的内情?”
秋华点点头,“待晚些,你我试她一试,既与机要相关,宁可错疑不可放过。”
春桃听闻人此言,拧眉应下,“左不过是因三件小事疑她,尚未有定论。温娘子人还是好的,若是有所隐瞒定是无心,你待我先且问问,她是历经变故的孤女,可不能拿你在边关那套拷打之术寒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