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因为山小妖风大而得名。它是座盆地之内的小山,因其周围都是更高的山,只在北面有缺口,风经过谷口地区,地势陡然降低,周围空气全部流入黑风山脚下,风力瞬间加大。
小桃就着被风吹的到处飘的车帘往外面看了看:“风那么大,吹的前后的马车都看不到了。”
半个时辰后,车队停在一个山坳里。白衫男子从葛老太车里刚走出来,立刻就有人凑到他耳边轻声禀告:“到处都没有找到他们俩”
“命还挺好!”白衫男子漫不经心地看看自己的指甲,摩挲一下又凑近吹了吹:“其他人可都料理妥当了?”
“全都绑起来了,实在不听话的,送去见了阎王。”
“嗯,下去吧。”白衫男子摆摆手,拿了托盘回到马车上。
车内,葛老太高倚云枕,闭眼假寐。瞄一眼托盘轻声道:“云泗现在如此惫懒,竟让你来做这些事情,该罚!”
白衫男子笑意盈盈:“夫人是嫌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您?”他用勺子盛一口燕窝,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葛老太的嘴边嗔道:“我的技术您是不满意吗?”
葛老太抿了一口,抬起涂满蔻丹的手,指甲在他脸颊划过:“我的千柳自然是最好的。”
她指甲划到千柳下巴,便就势捏住,拉到自己面前用口脂来回磨过他的嘴唇,千柳温和顺从,任她施为,直到将他的嘴唇染成艳红的两片,才松开他。
千柳坐直身体,把燕窝放回托盘,慢条斯理从袖口掏出一条手帕,那手帕是用上好的薯莨纱所制,每条边角都绣着一条翠绿的柳枝,是葛老太给千柳特制的。
他捏着帕子,狠狠地来回擦过嘴唇,直到把那淡棕色的手帕染上斑斑点点的鲜红。
“既然我如此好,那夫人不如告诉我,你把主家印信藏在哪里了。”他轻描淡写的问出这在葛老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话语,仿佛在询问她午餐吃什么一样平常。
葛老太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她挥手扫落那碗燕窝:“你放肆!”燕窝粘腻腻糊上千柳白色的衣袍,刺的他险些干呕出声。
千柳脱掉最外层那件衣衫,扔出车外。
“我待你一向不薄。”葛老太脱力躺回高枕。
“不薄,当个金丝雀养吗?然后等你厌烦了就换一只新的金丝雀?呵呵哈哈哈……”千柳笑出了眼泪,他用手擦擦眼角,表情突然变得阴狠“可我是个男人!”
“原来是自尊心作祟,那你可以自己去打拼一番天地出来呢。”最初的盛怒过后,葛老太迅速恢复了平静。
千柳被她戳中弱点,脸色青白交加。顿一下也慢慢平静下来:“我劝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真是不巧了,我偏就是个爱吃罚酒的人”她说完笑着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千柳。
千柳看着葛老太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是夜,两个人影悄悄打晕看守马车的侍卫,潜入了一辆马车。车上的人浑身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小桃拿手指在他鼻下试了试,还好还好,还有气息。接过唐燕薇递的药丸,她轻捏下巴,把药给他顺下去。不一会,云泗便幽幽转醒。
因为近些日子,都是云泗给唐燕薇他们安排食宿,彼此已不算陌生。云泗缓过最初疼痛带来的眩晕后,双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你怎么样?”
“死……不了,家主…呢?”
“看管的很严,暂时还没接触到,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这…个……千柳,该死!”
“你先保重自己,我们应该帮你?”
“家主……那里有…信……”还没说完他眼一闭,脑袋一歪。
“什么信?”
“喂”“喂”“喂”
小桃拍了拍云泗的脸,见他毫无反应,抬头看唐燕薇:“晕过去了”
两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马车,隐入旁边的山林中。
四更天,狗盗之时,看守的人纷纷打起了哈欠。唐燕薇和小桃趁他们换岗去旁边醒神之时,进了葛老太的帐篷里。
察觉到了动静,葛老太迅速睁开了眼睛。
“是你们?”
“是我们”
“我们救你走吧?”
“我走不了,中了软筋散”两个人单论武功虽然在这些人之上,但是要带着两个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那怎么办,云泗说你这有信?”
“是信号,在我肚兜的边角里”
“得罪夫人了”
“小丫头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
黑暗里看不清楚表情,不过料想她们脸上肯定是吃惊的表情,葛老太不由得轻翘嘴角。她自是一眼就看出他们女人的身份的,可惜,千柳不知道。
小小银白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的时候,千柳从旁边的帐篷里走出来,负手静静的看着那一方天空。
旁边有人急急过来问:“怎么办,是不是她的帮手来了,我们要不要逃?”
千柳看看来时的方向,又看了眼葛老太的帐篷才淡声道:“你们可以走,我来不及了。”言毕他转身又回了帐篷。
半刻钟后,一黑衣人自谷口方向飞掠而来。他径直闯入这片小小的露营地,如入无人之境。有几个侍卫不自量力的想上前阻拦他,手刚刚举起刀便顿住了。未见黑衣人有何动作,他们便轰然倒地。仔细去看,原来他们几个眉心都没入了一个小小的飞镖,只留下一簇红缨留在外面,微风吹来,轻轻拂动。他眼睛往周围一扫,余下众人,再不敢动,互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