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耀,黑色的科尼赛克穿梭在沥青路上,带起一阵急风,逐渐驶入一片寂静的区域。
京满和放慢速度,单手把着方向盘,侧头,伸手从包里翻出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飞快打火,烟雾在两指间缓慢地上升,一切都仿佛是慢动作,白色烟雾从她嘴边漫出,等一根烟抽完,打开车窗,烟味瞬间被散干净,逆流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到耳后,露出耳垂的碎钻。
车驶进上海市中心静僻的小洋楼,在绿荫笼罩的油柏路的转弯口,大门敞开,枝蔓攀附在墙壁上,神秘又阒寂,佣人立在两旁,卑躬候着。
车停在了院中央,林叔替她打开车门,一条腿迈出车外,低头,斜着身子侧出来,她身材高挑又纤瘦,林叔俯身:“小姐,你回来了。”
京满和温婉的朝林叔微笑点头,攀着他的手臂娇俏道:“林叔,好久没见你们了,想回来看看。”
林叔豁朗地笑了,让她赶紧进去,她母亲在等着她。
她走进去,母亲徐芊正端庄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头发温婉地挽着,她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即使岁月如流水,母亲的状态依然很好,做事从容,从这方面来说,她爸和她妈算是一个相似的人,喜怒不醒于色,徐芊端详地看她一会。
“你怎么又瘦了。”她语气不悦,握着京满和的手更紧些,京满和俯下身子亲了母亲的脸颊。
“减肥嘛。”京满和语气轻巧,随口胡诌乱编,不想让徐芊担心,徐芊看出她不想回答,也不再强求,便略过这个话题。
“你爸和弟弟马上就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低鸣的引擎声,俩道身影走进来,一个沉稳挺拔有形。另一个清澈少年,脚底生风冲到京满和面前,满脸掩不住的兴奋,她的父亲京庭和弟弟京煜。
京满和扫了一眼,把视线放到京庭身上,简短地叫了一声:“爸。”
“恩。”京庭看她一眼,将大衣扔在沙发上。
“一起回来的?这么巧。”京满和单肘搭着桌沿,笑看他俩,话里带讽。
京煜听进耳里,不自然地低下头。
“我下班顺便接的。”京庭接过话茬,撂了她一眼,有点警告的意味。
京满和觉得无趣耸了下肩,敷衍地点了点头,各自都落椅后,京煜耳根通红眼中闪着期待将手中那精美的礼盒递给京满和。
“姐……姐给你的礼物。”他磕磕碰碰地说,眼神中充满着赤诚,京满和接过盒子,扫了一眼。
“谢谢,看起来很漂亮。”
然后将礼盒随意地放在桌旁,京煜微楞,垂下头,整个人像是要埋进碗里,京庭朝京煜碗中夹了只虾,他没动筷。
“爸对弟弟可真是好。”语调轻巧,手中夹菜的动作没停。
“行了,吃饭少说话,来,你最爱吃的菜。”徐芊把菜夹给她。
“知道了。”她露出一副没意思的表情、整个人偃旗息鼓。
吃完饭,京满和就上楼了,走进浴室,对着镜子仰头试戴着弟弟送的项链,钻石纯净透明,她在镜子中比了比,却瞥见京庭站在门口,插着兜,与镜内的京满和对看,她正将发拢到一边,戴起项链,衬在她肌如白玉的颈上很有气质。
她转过身子,靠着洗漱台,叉着手,懒洋洋地歪头,嘴角带笑得意看着他。
“项链很好看,很衬你,你弟的眼光不错。“京庭打量着项链。
”新的那任分了吗?你妈妈很关心你。”警告意味很足,徐芊不允许她糟蹋自己,知道定然会担心难过,这话说完,京庭转身离开。
京满和看着他的背影耷拉下原本微勾的唇,眼内微寒,盯着他的背影,取下脖颈上的项链,丢在桌上。
晨早,京满和睡眼惺忪,手捂住嘴打哈欠,懒洋洋地扶着扶梯下楼,拖鞋与地板之间发出拖沓声响。
京满和抽开椅子坐下,迭起腿,一只手撑着下颚,指尖放到膝上轻点。脑子迟钝着转着,京煜桌前的牛奶剩2/3,京庭把牛奶推到他桌前,意思不容置疑的要喝完,京煜皱眉,但还是憋一口气喝完,京庭嘴角微勾,满意的笑,京满和看到勾了勾嘴角。
京煜等着京满和吃完,后者一点不急,不慌不忙的惬意用着餐,她发尾挽高,柔软的几丝刘海漏在颈侧,握着汤勺慢悠悠的沿碗壁转。
京庭边系领结边吩咐道:“记得和新同学好好相处。”
京满和似听非听,嘴角微勾:“当然。”
吃完早饭,京满和跟京煜一同出门,靠近到车门口,京煜走在她前面,提前为她打开了车门。
京满和微斜脑袋,一边看着京煜,她的手机在手中一圈,笑着朝他点了头,然后坐进车内。
俩人没开口说话,她凝神看着窗外景色,人群大厦不断地闪过,不久车子稳稳停在校门口。
京满和推开车门,站在校门口。
明雅中学的制服勾勒出京满和高挑纤瘦的身段,上身是白色衬衣,衬衣外是黑色修身西服,西服下是灰百褶裙,细长的腿上一双小皮鞋,一身规整又禁欲,气质脱颖而出。
学生们勾着手腕有说有笑,猫着腰推搡,人群熙熙攘攘,京满和独站着,引得人侧头打量。
“天,你快看那边,好好看,这谁啊?怎么感觉没见过?”
“应该是新转来的吧,他们是一对吗?”
不时地漏出几句闲言碎语。
俩人往教学楼走去,京煜对她有点不放心,不自然地道:“姐,你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京满和脚步没停,目视前方走着,嘴角慢勾,然后转过身,脑后的长发随着转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