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几乎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岙音所乘坐的船只飘荡在黑海上,此时海平面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龙族的士兵们分散在船只的四周,有的站着在放哨,有的坐在船板上眯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南宫熠绕着船只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径直走向了船舱。
船舱里有数十个房间,但只有岙音住在其中一间。
南宫熠走了过去,轻轻叩了叩门,没反应,他轻轻推门进了去。
岙音躺在床板上,盖着被子,睡的安详。南宫熠不敢惊动她,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她。
许久,岙音都没醒来。
南宫熠双手幻化出灵力,朝着岙音身上散去,顿时,岙音脸上的伤疤再次显现,南宫熠仔细看着伤疤,看出是割下皮所致,而非被野兽挠伤,而且看伤口也应该是近些天才受的伤,不是多年前受的伤。
他撤了灵力,岙音依然没醒。南宫熠俯下身子看着她,他现在十分笃定,脸上完好无损的碧菡是当年的自私小女孩,岙音才是自己喜欢的小女孩,自己没有认错。
猛的,岙音睁开眼睛,两人相隔半个手掌距离的对视,空气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
南宫熠意识到自己失礼,慌忙起身:“公主,您醒了?”
“南宫将军怎会在此?”
“我,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巡视完外面,进来看看。”
岙音起身,穿鞋下地,封闭的房间内,两人纵然隔着几米的距离,但仍感觉有些局促和尴尬。“我想出去透透气。”
南宫熠赶忙给她开门,待岙音出去后,他方才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船板上。
微风袭来,岙音冻得有些发抖,南宫熠见了,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岙音披了上:“出发前,曼罗尊主再三的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岙音走到船边处坐下,双脚耷拉在船边处,手扶着栏杆看着茫茫的大海。
南宫熠四下张望了下,见没人关注他们,他坐在了岙音不远处,手却拉着岙音披着的袍子,以防她不小心掉进大海里。
两人就这样坐了好一会儿,岙音浅笑道:“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看海。”
南宫熠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你怎么忘了,你在祖山的时候也看过海。”
岙音侧身看着他:“你···是当年的那个男孩?”
南宫熠笑着点头:“有时候缘分就是很奇妙,我五岁那年外出游玩,不想却在树林里救下了你们。”
岙音却笑不出来了,自己与南宫熠如此深的缘分,自己却要即将和亲天烬族的太子,太子什么样子自己都没见过,会幸福么?
南宫熠见岙音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能问你的脸皮吗?是如何受的伤?”
“你还记得当年我和碧菡在树林中被棕熊所伤吗?虽然被你救回了祖山,你的母亲为她包扎好了伤口,且用灵芝每日调理身体,但是棕熊的爪子伤的太深,后来她的伤虽然好了,但是却留下了永远的疤痕。平日里碧菡在宫中做事,或是以半纱遮面,或是我用灵力帮她隐藏了伤口,你还记得鬼舞团驱除巴蛇邪祟的那个晚上吗?”
南宫熠颔首:“记得。”
“那天都城的人实在太多了,冲散了我和碧菡,后来我遇见了你,等回到宫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了,我后来听碧菡说,她在那天遇见了一个心仪的男人,那男人对她也有意,只不过。”说到这儿,岙音哽咽住了,抽泣了下,“只不过被男人发现了她受伤的脸颊,顿时逃走了。因为此事,碧菡着实伤心了很久,我想着她是因为我才被棕熊所伤,所以特地求了玄天法师,让法师换了我们脸上的皮肤,所以你看到的我脸上的皮肤是刀剑所致,其实是玄天法师用刀剜掉了我的皮肤,填补上了碧菡的伤疤处。”
听岙音轻描淡写的说着她换肤的事情,南宫熠却觉得心都是疼的。她是闻名三族的百花公主,而碧菡不过是一个婢女,她竟然可以将自己的脸皮给到碧菡。如今她脸上的皮肤满是伤疤,如果被天烬族太子发现,岂不是要退婚?如果是拜堂入洞房前退倒也罢了,倘若是两人已经成亲,太子再退亲,伤了岙音也会伤了曼罗族的士气。
船猛的晃了一下,接着,数十米的海浪袭来,南宫熠定睛一看,只见是数十头鲸鱼和鲨鱼寻来,似乎在为白天死去的那些鲸鱼和鲨鱼报仇来了。
它们卷起阵阵海浪,翻腾起的海浪拍打着船板,似乎要将整艘船掀翻了一样。
南宫熠拽了下袍子,岙音被袍子之力带到了南宫熠身边。南宫熠幻化出灵力,设下两米长半径的球形结界,将岙音保护在了里面。
船上的龙族士兵们被巨大的海浪惊的也都醒了。
南宫熠幻化成白泽真身,盘旋于半空中,用龙尾巴不停的摔打着海里。南宫熠尾巴上的灵力一下便可抽死一头大象一头狮子,纵然鲸鱼和鲨鱼在海里,不足以承受所有的灵力,但只需两三下便可抽死一头鲸鱼或是鲨鱼。
在结界里的岙音看着半空中与鲸鱼们作战的南宫熠,眼里满是担心。
好在有了白天的作战经验,不多会儿,南宫熠便将这些前来打乱的鲸鱼和鲨鱼悉数杀死。船只再次恢复了平静,顺着水流朝着天烬族方向驶去。
南宫熠幻化回人形,落于船板上,摆手让龙族的士兵们散去。
士兵们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各司其职。
南宫熠走近了岙音的结界处,抬起右手,顿时,结界散去。
南宫熠吐了一口血,佯装没事的样子,笑了笑:“刚刚那些鲸鱼和鲨鱼,怕是白天那些鲸鱼和鲨鱼的亲人,寻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