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酱——~”
早晨,最高等级牢房传来这样的声音,发声的黑发男子拿起汤勺,一边做出无所谓的神情,他鸢色的眸子微闭,有种慵懒的休闲感。
他穿戴得体,状态自得,不太像是坐牢的,甚至好像对现状感到满足。
而后者快步赶来,随手抓了下睡乱的头发。
森屿瑰一身墨绿色警员服,肩部的衣物穿得不太整齐,看得出来很紧急。
这里的牢房和宣传册上的一样每间都分开且悬浮,如果没有那莫名其妙的光,肉眼看就像是许多巨大的金属球浮在空中。她走进牢房区域,一个跃起抓住了仅她可见的的异形绳子,在无人的牢房顶落地。
鸢色眼眸的黑发男子见此开朗地向她打招呼:“小瑰,早上好哦。”
然而她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利落地用绳子荡到男子的牢房顶后又接连跳到了他左方的牢房顶。
那里冒着只有狱警能看到的火光,这火前段时间被她熄灭了,但就在刚刚又燃了起来。
看此,她面部有些严肃,就地坐下,拿出了对讲机:“把东西送来吧。”
不多时,一个推车从黄色的光束中浮现,在空中运行后到达森屿瑰所在牢房顶端。顶端是半球形,她熟练地从推车里抽出一块板子垫在身体下面,推车和她自己就都能保持平衡。
她掀起推车上的盖子,一众食物暴露出来。机不可失,她之前在这里“坐牢”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妙用,可惜前段时间她亲手灭掉了火,遗憾了好几天。
她拿起超长肉串竖起来固定,刚好能拷到天花板上的火焰,一阵肉香渐渐散开。只是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一阵怨气在看着她,正巧这时候她的对讲机响了。
“这里是小立,屿瑰,听说你又让人准备烤肉材料了,你不可以这样欺负同事,还有,你的任务是灭火吧,你……”
她耳边自动屏蔽了小立的话,干脆换了个姿势,看向右手边夹杂着开朗和怨气的男子。
“太宰治,你又怎么了?”
这个“又”用得精妙,要是列举出来就有鸡蛋不够熟、蔬菜不新鲜、拿铁要多加奶、为什么监狱的主光不能调成银色等问题。
“我讨厌这位魔人先生,不要和他做邻居了。”
太宰治指向隔壁的悬浮牢房。
另一边,被叫做“魔人先生”的男子坐姿优雅而端正,他正用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将洁白的餐布放到一旁。
“我认为您的提议不错,那么……”他突然顿了一下,微微低头,眼光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使他看起来更加神秘,“我不介意他离我远去。”
太宰治不甘示弱,抱起手臂,语调平了些但是在关键字上咬得十分认真:“我认为不管怎样说都应该是魔、人、先、生、搬走呢。”
“咻。”
森屿瑰将吃完的两根签子随手扔到两边,力道之大使它们分别在两个尚有活人的牢房壁上停顿了一下,然而牢房的材质实在是牢不可破,两根签子随即自然落下,掉入不可见的深渊中。
这深渊如同她的眼睛。
“太宰治,费奥多尔。两位可以随意,但请不要打扰我休息。”这话说的礼貌,但言语中尽是散漫。
今天,是她的休息日。自定的。
太宰治突然不想计较了,单手杵在桌子上撑住了下巴。旁边的陀思一如往常,已经换了块手帕放在桌面上,不知要做什么。
这顿自制烧烤已经吃得差不多,森屿瑰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小立,虽然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但她的声线偏甜,最是好认,而且在这里恐怕也只有小立有办法叫得动森屿瑰,至于原因——
“屿瑰警员,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代你给家人回信了,就说你明天就回去,十分后悔……”
话还没说完,森屿瑰果真站了起来,把对讲机关上了。
“吵死了。”
小立,默尔索监狱唯一的招待者兼收件员,因为几乎没有人来所以她的工作非常轻松,因此在漫长的工作时间里,她练就了一项看似用处不大但水平强到恐怖的本领——模仿字迹和声音。
虽然见识过不少这种人,但没有异能却能模仿到这种堪称赖皮程度的确实第一次见。
一句话总结就是:好解决,但是烦人。
森屿瑰嘴上那么说,还是把东西收走,尽快离开了这层监狱。
小立就站在电梯口,笑眯眯地朝森屿瑰伸出了手。
森屿瑰一掌打在对方手上,进了电梯。
小立则跟了进去,两人一起下楼:“你是一点都没给我留啊。”
听这话,森屿瑰唇角微动,但还是控制住了。
砸了别人的锅还想别人给一口吃的,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说出口了。
小立一头金发,平时都会扎成妥帖的低盘发,今天倒是散开了,她眼睛看着森屿瑰骨碌着转:“不过屿瑰最近还真的跟刚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变了好多哦。”
森屿瑰听这话没什么反应,淡定地走出电梯,去往办公室。
按照往常,这种闲话她是不会回应的,但此时她破天荒地淡淡回应:“是吗,U室那边的太宰治也这样说。”
“太宰犯人这样说?这么一想屿瑰现在的作风和太宰犯人有些像呢。”
U室,对应最高等级牢房,不过就算不提,小立也知道太宰治是谁。饶是最高等级牢房的内部也有个轻重等级,而其中最重要的犯人只有两位——
已经进来一段时间的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只比森屿瑰早来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