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田美咲说得不多,太宰治含笑的眼睛和森屿瑰对视,她也听完了全程。
而后他们先走,她刻意保留了一段距离,到最后八田美咲带太宰治去可以暂时住的地方,森屿瑰在暗处等八田美咲走了,她便也进去。
太宰治早知道她要来,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
“小瑰是要先休息呢,还是先质问我?”
森屿瑰也不客气,坐到了唯一的沙发上:“不必质问,他说得没错。”
不管是不真诚还是别有心思都是对的,没想到那个男生看起来神经大条却意外细致。
她顿了一下,上下看了眼太宰治。
不对,按照对太宰治的这种信任程度,这神经……很难说。
森屿瑰:“说吧,你想做什么?”
太宰治面上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神情:“我要做的都做了。”
森屿瑰笑了一下,把垂在肩膀上的头发撩到耳后:“你是指来酒吧、和周防尊搭话还有和‘同事’套近乎?”
太宰治:“是寻找目标,接触目标和通过别人了解目标。”他的话音越到后面越沉,眼中的光芒展现着无限自信。
森屿瑰一眼看破:“你知道了什么?”
太宰治无所谓地打了个响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把从八田美咲那里套来的更详细的信息告诉她。
这些信息没有涉及什么关键,但胜在详细,从一些细节里也能察觉到什么。
比如刚刚他们遇到的周防尊确实不是外面的那个。
森屿瑰:“不一定,除了是两个人外还有别的可能。”
太宰治:“比如呢?”
森屿瑰:“假装或者失忆。外面的周防尊和现在最大的不同是语言风格,身高外貌看不出区别,对人的态度还有待考察,所以……”
对面的太宰治突然笑了起来:“瑰酱,人往往是最不可信的,但是这个不可信的集合体里,如果单看静态外形还是比其他的靠谱得多,只要有技巧就能加装,至于记忆……”
他有两声笑得有些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唇上比了个“嘘”,嘘声下他的唇却笑得露出了牙齿。
“记忆才是虚无缥缈的,在你绝望的时候连记忆都会骗你。”
森屿瑰提炼了他话里有用的部分,筛掉他的“表达情绪”,冷静总结:“所以,你想怎么做?”
“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接近这个周防尊?”
“不用这样说话瑰酱,周防尊就是周防尊。”
她看了他两眼,站了起来,出了门。
门没关,太宰治仍然坐在椅子上,问:“你去哪里?”
“吃饭。”
森屿瑰从后门出去,沿路观察,走到暗处后混进了一个房间到达屋顶,多次查看后她坐到了一处屋顶上。
“没有监控。”
在周防尊之外,她也怀疑过这个城市的真实性。
这是她发现的一个比较明显的地方。这里很明显就是一个都市,但她没有看到一个摄像头,但也不能排除有些城市确实没有安装摄像头的习惯。
“唉。”
她轻哈了口气。
白色的雾从口前浮现。
在这里她感觉温度没什么变化,街上的穿搭也乱七八糟的,但是看最终哈出的雾气和路边偶然看到的结成的冰,或许这里的定位是冬天。
白色建筑上一闪而过的女生从两栋建筑中间下了个楼。
没有人察觉这件事。
“世界广场”的工作间内只有一个工作人员,他对这个工作很不满,已经受够了不是无聊就是无聊的日子。
“拜托,今天和昨天长得完全一样。”
他在柜子里找打火机,想像往常一样违背办公室规则点根烟,就在他低头寻找时脑后一个重击,他晕了过去。
森屿瑰单脚把他连人带椅子踢到一旁,椅子下的滑轮转了个圈正好让男子面向墙壁。
她又抽出旁边的安全绳把男子死死绑在椅子上,来保证事态安全。
很快,广场上的大屏被人恶意破坏。
森屿瑰在工作室控制屏幕切换,但不管她怎么弄画面总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只是大屏滋滋啦啦,却没有其他工作人言来制止她。
她神色不变,捡起地上用来砸男子的打火机就走了。
这个城市一方有一个大钟,每两个小时钟会响一次,这个钟没有操作程序,是完全的传统手工制作。
她很喜欢钟表,但依旧把打火机扣进了表盘中,再过几秒这个钟就会发生故障。
她就站在钟旁边,有着某种意义上的夺目,但是这次依旧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注意到消失的钟声。
最后,她随机选择一位路人掀掉了他的假发。
路人回头发了些牢骚,下一刻却依旧往前走。
没有人对她做的事情有异议,她猜对了。
夜幕降临。
她也忘了从哪里拿了一瓶酒,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喝酒。她最初真的是出来吃饭的。
喝了大半瓶后,她脸色微红,但丝毫不见醉意,目光清明地坐在路边一个不显眼的长椅上。
一个红色玻璃球滚到她的脚边,穿着洋装像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走到她身前,女孩手里拿着另一个玻璃球。
女孩将玻璃球放在眼前看着在玻璃球里变形的森屿瑰。
安娜:“你目的不单纯。”
森屿瑰看向她,眼神突然就迷茫了,刚才的清明一扫而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