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都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可能是遇到斑的原因,这个夜晚我又梦到了带土。
不是什么好梦,从梦魇中惊醒时屋檐已经开始往下滴水。
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晚,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声。
好像是该到梅雨的季节了。
闭上眼半天也没能再入睡的我索性爬了起来,抹黑找到昨晚剩下的酒后,就跑到了庭院的长廊上。
雨水让引来的山泉变得急促,惊鹿敲下的频率比睡前看到时要快了许多。
一下、两下伴着雷鸣与闪电。
“大半夜不睡在这喝酒吗?”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不是也没睡吗?”我说,我摇摇手里的酒壶,晃荡荡连四分之一都不剩了。
看来消磨了不少时间。
佐助没接话,他拉了个蒲团在我的旁边坐下。
惊鹿下的小池中浮着嫩绿的叶子,叶子中间又藏着合拢的花。
我正想着佐助什么时候会说话,他开口轻声说,“忍村的建立好像只是把忍者从一个黑暗推向了另一个黑暗。”
这下我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的睡不着,跑来陪我一起吹冷风了。
看看人家这觉悟。
我呷了口酒。
“至少让忍族和大名之间的地位平衡了些?”
不管怎么说也改变了原本完全由大名掌握主导权的买方市场,虽然最后忍者们从为了家族去死变成了为了村子去死。
他笑了笑,“这会你怎么又站到木叶那边了?”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直统统回他,“再说我现在已经不想在意那个木叶了。”
不在意所以才能让自己客观地看待它。
“不在意...”风吹散了佐助的尾声,佐助夺走了我手中的酒壶,给自己灌了一口。
“我可没让你也不在意的意思。”
他毕竟不像我,我从小到大身边围绕的都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和村里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羁绊,唯一熟悉的人似乎也过得不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找到了要重视和重视我的人。
但佐助不同,就他哥的那些安排,他这一路走来恐怕只有失忆了,才能让自己不再在意木叶。
宇智波鼬是他一辈子都越不过的山,谁也取代不了那个人在佐助心里的位置,而那山又把自己看做是木叶的山。
“但忍族只有联合在一起才有可能改变。”他低下头,两侧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眼睛。
我点点头,“的确。”
但让这群人联合起来就是个大问题,联合起来要走什么样的路又是新的问题。
不过前者有过历史经验还好解决,后者该怎么办?
要继续走一国一村的老路吗?
就算宇智波和千手这次能够完全平等地进行联合,忍村中氏族之间的争斗也没有哪一族能够永远站在上风,宇智波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次面临被灭族的危险。
更不要说等忍界的强者死后还是要面对忍村为了各种利益不断发动战争的局面。
毕竟忍村要通过战争来向大名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忍者们最终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上战场送死。
但如果不走这条路,又该怎么缓和忍者和大名之间的关系?
我盯着地上的积水,“你觉得对于大名来说,忍村是什么?”
“嗯?”估计是喝的太猛,这会佐助的脸都已经变红了。
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可以随时使用的武器吧。”
“那为什么作为武器的主人的大名从来不阻止忍者发起战争呢?”
我没有停顿,“因为不管是小国还是大国,在我们那个未来里,大名实际上都失去了对军事的控制权。他既然能够以国家的名义让忍者去战斗,就不能阻止忍者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借着忍村受损国家也会遭受危险为由不断挑起战争。而且对于大国来说忍者之间的战争至少表面上并不会影响到普通人。”
“直接遭殃的是那些沦为战场的小国平民。”佐助说。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夹在三个大国之间的雨之国,那个村子常年就下着这样的雨。
望不到的结束,停不下的绝望。
雨越下越大,雨幕给庭院盖上了一层布,就算视力再好的眼睛也看不清这里的景色了。
“如果一开始就不建立这样一个村子呢?”我站起身,酒杯和地板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去建立一个不承担国家军事职责,只是为了保护和约束忍者的联盟,让忍者不再有发起战争的理由和权力。”
我借着醉意,没有逻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利用查克拉促进生产,创造出需要忍者的岗位,让忍者们不用只盼着委托任务存活,像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选择。但是这些都需要安稳的环境,”我抵着一旁的柱子上,“那样国家还是要有自己的军队,但为了不重蹈覆辙就不能只让忍者成为国家的保卫者,武士本身就可以对抗忍者,所以还要想办法发明出普通人也能使用的能够对抗忍者的武器。”
头传来了阵阵刺痛,所以说忍者们还真是麻烦,如果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好了。
佐助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静静听着我说。
“想要做到这些,首先要大名同意,让忍者能够融入到国家的日常中。接着要改变你们这些忍者的观念。”我指着他。
他按下我的食指,“你不也是忍者吗?”
“才不是,我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