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去英烈祭奠园。”下楼后的刘小星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后就对司机说。 “好勒!”司机应了一声,打了表,就疾驰而去。 一个半小时后。 刘小星沉默地站在英烈祭奠园的入口,远眺着似海如洋的群墓。深邃的眼神在一片死寂中探索着极致的痛楚。他是来看望徐德胜的,一位曾生活在他死生之间的人,一个用血铸就信仰的英烈。 他穿行在一条长长的白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两旁盛开的樱花如挂满霜的云,让陵园在春日的阳光里增添了几分清新与动人。然而,他的心却是沉重的。因为,他来这里,怀念的,便是那位长眠于此、曾因枪伤不幸离世的徐德胜。 徐德胜,那个也许,如果得到及时治疗,可能还会和刘小星一样陶醉在春天的暖阳中,享受青春带给他们的欢乐和惬意。无奈的是,他已经成为了持枪斗士,冲锋线上的英魄,最后化为墓中人。 刘小星缓步走向徐德胜的墓碑。他审视着被风化的墓碑上的文字,用手指轻轻抚过字迹,仿佛固守一份希望,想象着如果徐德胜不是为了优先拯救他,而选择先自救的话,那么事情或许会有所不同,也许死亡会撒手,也许徐德胜会活着。 刘小星回望陵园,眼前是无数排列整齐的墓碑,每一座都定格着先烈们宝贵的生命。他们是社会的脊梁,是无数普通人生活安宁的底气。据说,自这园建成以来,帝都警察系统共有64人被追认为烈士,241人因公牺牲在工作岗位上。那种毫无保留的牺牲精神、英勇献身使命感,无不让刘小星为之动容。 这些数字虽然在宏大的社会中微不足道,但对于每個个体来说,却承载着家人、亲友、同事以及整个社会的真挚思念与无尽痛楚。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让人心痛不已。 刘小星感到心中涌上一股热血,对这些无名英烈报以深深敬意。他们用生命书写了一曲英勇的乐章,没有功名利禄,只有默默奉献。他们在社会的大熔炉中,化作了一方晴空。 “为什么只有在他们离开后,我们才会意识到他们的伟大与珍贵呢?”刘小星的内心充满了灵魂拷问。每当思考这个问题,他的眼眶就会湿润。 他低头看着徐德胜的墓碑,静静地告诉他:“徐警官,无论你身在何方,你的付出与牺牲将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宁静与安守。” 午后的阳光普照在英烈祭奠园,墓碑的影子斑驳在静默的大地上,刘小星眺望着这片生命的河流,心中充满了深沉而复杂的情感。他闭上眼睛,想象这死去的英烈们是否在另一个世界,又重新焕发出别样的生机,他们的英雄精神会否继续在人间延续。 刘小星轻轻铺开手掌,朝着徐德胜的墓碑做了一个护佑的姿势,面带微笑。那一霎那,阳光倾雨般洒落,穿透厚重的云层,从没有如此真实过。他的灵魂仿佛被洗涤,一直悬挂在他心头的问号突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理解。 “我会记住你们。”刘小星低语,“不仅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我们每一个还在战斗、还在拼搏的生者。” 刘小星凝望着远方,望着夕阳的余晖,仿佛能够看到无数英烈在黄昏中翱翔。他们用生命守护了这片家园,让每个人都能够安心生活。 此时斜阳已落,陵园被一种空灵的悲凉包围。在悲伤的笼罩下,刘小星玩味着生成为历史烈士的徐德胜,他自问:“如果我是他,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试图去理解那些长眠于此的人们面对生死时内心的摇摆、挣扎和选择,那是一种灵魂最坚韧的闪耀,是对生命最深沉的热爱。 身处这片寂静如死的土地,在沉思中,刘小星发现他开始铭记这一切:那些曾经的光辉年代,那些无数的荣誉与牺牲,还有那些鲜活的难以割舍的生命…… 刘小星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感受着那从遥远的过去传来的古老气息,将这神圣的土地、静谧的环境,以及那些饱含泪水的故事镌刻在心。 他转身离开英烈祭奠园,背影延长在石碑之间,他的每一步都被月色包围,与这片奠祭的土地仿佛有了莫名的联系。 最后的一点星光溅落在祭奠园的铁门上,普通的栅栏在其润色下变得庄严和神秘。这个祭奠园,像一部永恒的历史剧本,唤起了或多或少被遗忘的记忆。 离开英烈祭奠园后,刘小星打出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驶向了老城区的一幢砖混老式矮层小板楼,那里住着徐德胜的遗孀和他的女儿。 楼梯间混杂着菜饭的气味和陈旧的木质扶手摩擦的声响。 刘小星来到三楼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摁了摁墙壁上的门铃按钮。 片刻后,门缝中探出个漂亮的面孔。看到刘小星时,她高兴地对他笑道:“小星哥,你又来了!” 这个快毕业的高三学生就是徐德胜的独生女——徐雅。 随着小雅的引领,刘小星走入屋中。 微微斑驳的墙壁洒满阳光,几何图案的沙发上坐着徐德胜的遗孀——郑阿姨,见到刘小星后,温柔却带点哀伤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她轻声说:“小星,伱怎么又来了?我记得Z大的学业可不轻啊!你这样老来,不会耽搁你的学习时间吧?而且,下次别买这么多东西了!别破费了。你还是学生,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刘小星将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放下后,笑着说:“郑阿姨,都是一些蔬菜、水果,就是一点心意。” 他接过徐雅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