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隐瞒藏私,知道了吗?”
裴昱手掌上移,扣住她后颈,缓缓摩挲那一小块软肉,比之往常的亲密和占有,多了层反复确认的意味。
“嗯!”靳晓重重点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裴昱笑笑,揉着她脑袋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陪你搭秋千。”
这是哭得稀里糊涂时候随口说的,他竟然还记得。
靳晓眼眸尽是光亮,微微弯了唇角。
-
过了几日靳晓才知道,原来夫君的名字也是假的,她很是生气。
对方回了句:“在公府的户籍上我叫做裴昱,但是娘子,我更愿意我是你认识的裴循清”。
轻飘飘的一句话,靳晓心又软了。
但心软归心软,总不能轻饶了他。
裴郎曾说起过,明年春闱若中,便要带她外放。靳晓就以此作为由头,拒绝他求欢,更拒绝与他睡一个屋子,白天空闲时相见,头一句就是叫他温书。
少时的裴昱最恶劝学,绝想不到会有一天对此不再反感,甚至欣然允之。
-
话说回半个月前,显国公告假当天就被一道急诏叫进宫去。
皇帝虽贵为九五至尊,却也通人情,此番确实是桩实实在在的要紧事——楚王拥兵自立,以清君侧为名,挥师北上,直奔中都!
年近天命的显国公再次挂帅,奉旨讨逆。
容华郡主也因此没了可以打骂的对象,便将矛头对准丈夫的外室,在京中一顿暗查私访,终于病倒了。
裴昱便是借此机会,将兄长裴安接到清潭苑。
裴安听说弟弟已在扬州娶妻,一路上都在怄气,满口都是“不想理阿昱了,怎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哥哥”,或是“阿爹阿娘知道吗?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但一见到弟媳,裴安憨厚的脸上立马挂起满满笑意,拿出一大捧东西递过去,说是见面礼。
因从小被人嘲笑,裴安实际上有点怕生,唤了声弟妹就往裴昱身后站,连夸赞的话也只敢在弟弟耳边悄悄说:“阿昱,弟妹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娘子了!”
裴安的想法简单,阿昱是个很好的人,那阿昱娶的媳妇肯定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会用异样眼光看自己。
事实也正是如此,弟妹只是稍稍一愣,就朝他笑了,礼物更是被好好收下,还问他可不可以现在打开看。
裴安当然连连点头。
见面礼是他觉得中都最好吃的点心,以及他怎么也玩不厌的几样玩具,这在“小孩子”眼中几乎是无价之宝。
靳晓看出了这一点,眼眶竟然有点湿润,怕兄长误会,连忙装作不经意的擦了下眼角,对兄长说:“我很喜欢,大哥教我怎么玩吧。”
“好啊好啊,阿昱也一起吧,嘿嘿。”
裴安兴高采烈跑过来,笑容天真无邪,叫人看了只觉烦恼散尽,心下轻松。
就是这个时刻,靳晓忽然怔住。
大哥逆光过来的时候,看不清面容,只有魁梧的身形被日光渡上一层金边。他步子大,人又在兴头上,三两步就跑到她身边,弯腰朝她说着什么。
——不知怎的,这幅画面竟似曾相识。
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就烙印在记忆深处。
可是,又和梦里的爹爹不太一样。
真是奇怪,除了爹爹,还能有什么男子能与她如此亲近,以至于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呢?
另一边,夫君的声音传来,打断遐思:“大哥上一回给我带点心还是……两年前?一年前?唉,记不起来了。”
话里话外的委屈劲连裴安都听出来,靳晓也马上回神,笑着拿糕点哄他。
一左一右都是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人,还都这么好哄骗,裴昱无奈又满足地笑了下。
这近乎是他理想的生活。
待爹娘百年之后,大哥总要有人看顾,与其给大哥娶个不知根底的妻子,不如随他们夫妻俩一起住,而娘子又不排斥,甚至和大哥很处得来,这很好。
-
清潭苑的家仆如扬州的一样,会将靳晓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与人说过什么话,悉数记下禀于裴昱。
靳晓也曾说过想出去转转,但显国公领兵出征那日起,中都十二座城门关闭,寻常人不得出入,京中也有宵禁,靳晓没见过这种阵仗,也就乖乖歇了心思。
近来她花在绣活上的时间少了,侍女禀报说少夫人时常写写画画,裴昱便叫人在靳晓午睡时,将她书画的东西取来。
未曾料到,只瞧上一眼,就将他整日的好心情败坏了。
——画上之人,是死的了那个蛮人,黎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