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秒钟的时间,却是飞速流逝。 柳风生和白雄一人抓住周一鸣的一只手腕,苦口相劝。 “一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和性命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周一鸣握紧双拳,低垂着头,膝盖缓缓弯了下去! “爸,不能跪啊!你可是周家的家主,临沂市的天啊!” 见到周一鸣竟然打算下跪,坐在一旁地上的周明成目呲欲裂! 周家,四大家族之一,临沂市的顶级豪门! 偌大的周家,资产数百亿,直接或间接靠着周家讨生活的人,足有数万人! 周明成,在临沂市出名多年,如今更是位列一方豪雄,尊贵显赫! 而此刻,他竟然当着数百个临沂市上层社会的精英人物的面。 当着自己儿子的面。 当着另外两家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人物的面。 给韩九麟下跪。 这一跪,他便会被贴上忍辱偷生的标签,所有的威信都将支离破碎,所有的颜面,都将统统扫地! 啪嗒! 尽管儿子在身后嘶声大叫,可周一鸣还是跪了。 柳风生和白雄说的不错,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逃过这一劫,丢点面子又何妨?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等来日杀了韩九麟,还有谁敢在他周一鸣的背后嚼舌根? 然而,尽管心里已经如此对自己进行说服,可周一鸣还是感觉到一张老脸滚烫。 他垂着头,虽然没看任何人。但却觉得在场众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讥笑嘲讽! 韩九麟翘起二郎腿,小腿轻摆,鞋尖轻轻踢着周一鸣的脑袋:“我还以为你不会跪呢,没想到你这么要面子的人,在尊严和生命面前,还是选择了生命。” 周一鸣被韩九麟的脚,踢得身子忍不住一摆又一摆,他面色铁青,死死咬着牙,沉默不语。 “这么看来,你周一鸣的面子,也不值几个钱。” 韩九麟面色一冷,忽然用力,一脚把周一鸣踹翻在地。 随后,韩九麟又淡淡的道:“起来,继续跪下。” 周一鸣沉默着爬起来,重新跪回到之前的地方。 狼狈,不堪! 柳风生和白雄简直都不忍直视,撇过了头。 周明成更是看得彻底陷入呆滞。 两天前,他被迫给韩九麟下跪,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他周明成给周家列祖列宗抹了黑! 而今天,在他眼里,一向威严有加,巍峨如山的父亲,竟然……也给韩九麟跪下了。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比他周明成还要感到羞辱千倍百倍! 韩九麟淡淡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缓缓道:“磕头,喊话。” 所有人都看向周一鸣。 便见周一鸣咬破了自己的嘴,鲜血溢出间,缓缓磕头,大喊:“爷爷,饶孙子一命!” 起身,磕头,再喊:“爷爷,饶孙子一命!” 起身,磕头,复喊:“爷爷!饶孙子一命!” 韩九麟哈哈大笑。 全场寂静无声,只有韩九麟一个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宴会大厅。 良久后,韩九麟笑声渐歇,淡淡道:“好了,今天就暂且饶你一命,继续跪着吧。” 说着话,他抬眸看向了一旁的柳风生和白雄,问道:“你们两个呢?想生还是想死?” 柳风生不敢置信的看向韩九麟,沉声道:“你养父母的死,和我们没关系吧!” 白雄则冷声道:“你该不是还想让我们给你下跪吧?不要太过分了!” 韩九麟靠在了椅背上,歪着头,缓缓道:“两天前,我已经给你们的一双子女说过了。这次我回临沂,你们每个参与过贺家覆灭案的人,都难逃一死。区别只不过在于早和晚罢了。 今天这场拍卖宴,是你们设下的鸿门宴。我能安然无恙的拿到画,那便是你们输了。 既然输了,总得付出点代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柳风生沉声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 韩九麟稳坐在椅子上,用自己的下巴指了指地面,含笑道:“你们也跪下,学周一鸣磕三个头,喊三声,今天这场晚宴,就到此为止。” 柳风生和白雄面面相觑。 周一鸣抬头看向二人,眸子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柳兄,白兄,大丈夫,能屈能伸。” 先前两人用这话劝他们,此刻,他回敬给两人。仟仟尛説 若是只有他周一鸣给韩九麟下跪,那么他周一鸣势必会成为整个临沂市的笑柄。 可若有柳风生和白雄结伴,那他的压力就小多了。 此事,他乐于见到。 柳风生和白雄把牙要的嘎巴作响,迟迟没有行动。 韩九麟扭头看了眼叶昭灵:“给他们十秒。” 叶昭灵瞬间会意,双手各举一把枪,指着两人的脑袋,开始倒计时:“十、九……” 啪嗒! 啪嗒! 两人几乎再没迟疑,黑着脸,一同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