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着一些体己话:“好孩子,委屈你了。”
周氏说这话时,有着几分凌厉的视线落在姜令檀身上带着些许探究。
姜令檀适当垂眸,似染惧色,微微蜷起指尖。
有种病弱美人的娇态,令人心生怜惜。
周氏一看她那模样,眼中闪过几分快意,一个庶女偏偏生得这等貌美……
罢了,好在算是个乖顺听话的,如今又被她死死拿捏住把柄……
总有用处,留着也无妨。
……
“大郎媳妇。”
“等会子下午昭容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你也把善善带上,这孩子等过完冬至都及笄了,前头好不容易能跟你出府上香一趟,竟得了风寒,病了小十日。”
“我瞧着她这会子也大好了,你既然带了十姑娘云舒出门,不如把善善也带着一起去。”
“毕竟咱们府中,还未定下婚事的姑娘,也只剩善善和云舒了。”
十姑娘姜云舒是周氏生的嫡次女,这次带去参加昭容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就是为了能给姜云舒寻个顶顶好的夫婿。
姜云舒是周氏这些年费尽心思手段培养出来的女儿,早些年她的书字就被太学里的先生评为有状元之才,眼下唯一差的就是能配得上姜云舒才情的少年郎君。
若是平时,姜令檀只是个好拿捏的庶女,既然是婆母吩咐的,就算带上也无妨,可是这次赏花宴是给姜云舒相看的。
周氏眼中为难之色一闪而过。
太夫人童氏虽然早就不管家了,但这么大的岁数也不是白活的。
她心念一转就知道平时最重视贤良名声的周氏,为何会在她开口后还这般为难,不就是因为姜令檀生得貌美,而姜云舒的模样本就生得普通,两人不比较还好,若真的放在一起比较,恐怕没人会注意到姜云舒那张格外平凡、再多的锦衣装扮也只能堪堪称一句清秀的脸。
太夫人眉心微蹙了下,转而开口朝周氏道:“善善这病才好,脸色虚得厉害,若是出门也怕着了凉风,我想了想,等会子出府赴宴让善善把帷冒戴上。”
“这样也省得她身子骨虚,受不得寒热。”
若是戴了帷冒遮挡去容貌,加上姜令檀又口不能言,的确不见得能坏了她的好事。
周氏这才笑出声来应下:“还是母亲您想得周到。”
“瞧我这记性,之前想着十一姐儿年纪小又不能言语,怕她在外头受惊倒是一次也没带她出府。”
随即重新亲热地握住姜令檀的纤弱指尖,“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姜令檀轻轻摇头。
周氏越发满意她的识时务。
并未看到姜令檀低眸瞬间一闪而逝的讽色。
……
昭容公主的赏花宴定在晌午后。
姜令檀从荣庆堂回去后,先由冬夏和常妈妈伺候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等用完午膳吃了汤药,她连休息都未曾休息,就被大夫人派小丫鬟给叫到了正房的玉笙居。
“十一来了姑娘来了。”
刘妈妈笑眯眯看了眼姜令檀,走在前头引路。
玉笙居旁就是十姑娘姜云舒住的曲浮阁,是这府中一处顶顶好的院落。
姜云舒瞧箱笼里数十套簇新的夏裳,怎么挑都觉得不满意,看见姜令檀进屋也只是朝她淡淡点了下头。
屋子里。
丫鬟婆子被姜云舒指挥得团团转,直到大夫人周氏从绕过屏风进来。
“我的儿哟。”
周氏亲自拿了团扇给姜云舒扇风,声音透着宠溺:“时辰尚早,你慢慢挑便是。”
单单是一身衣裳,姜云舒足足挑选了一时辰,等到丫鬟给她上妆打扮又足足折腾小半时辰。
而姜令檀自始至终就在一旁绣凳上,乖乖巧巧坐着,等到姜云舒打扮妥当,周氏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倒是把十一给忘了。”
这时候,刘妈妈在一适时出声劝道:“夫人。”
“现在再不出府,等会子昭容长公主的赏花宴误了时辰可不好。”
“再说十一姑娘年岁还小,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等十姑娘的亲事定了,夫人就能安安心心给十一姑娘相看了。”
……
等上了马车,刘妈妈就火速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帷冒给姜令檀戴上,帷冒宽大,霎时把姜令檀给挡得严严实实。
昭容长公主作为今日赏花宴的主家,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必出来亲自迎接,但也派了公主府中的脸的婆子站在府门前相迎。
长宁侯府马车停下,自然有丫鬟上前打帘子,然后由相熟来往的婆子给迎进长公主府内。
姜令檀带着帷冒安安静静跟在周氏身后,周氏也不刻意介绍她,若是有人问起,周氏就她身子骨虚弱不能吹风为由搪塞过去。
周氏忙着带姜云舒去同赏花宴里相熟的夫人姑娘打招呼,两人走得快,身旁又有丫鬟婆子跟着伺候。
天气热得昏沉,暑气冲天。
虽然四下都放了冰,可姜令檀戴着厚厚的帷冒并不透风,她渐渐就跟不上丫鬟婆子们的脚程,直接在昭容长公主后院的超级大花园里迷了路。
一刻钟后,姜令檀往前走的步伐一顿,她隐隐听得树丛后方,有极浅的说话声传来。
“主子,那些人,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嗯。”
处理干净?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姜令檀眼瞳微缩,第一反应便是转身走人。
谁知帷帽尾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