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亲自到衙门都没要到银子,那里的人说是文书需得各部盖章,一时下不来。
有几次里正实在要得急了,就给个一二贯的,谁都能看出是按捺住他,叫他不要闹事。
这般打发叫花子的行事,摆明了要给乡里人些颜色瞧瞧,叫他们吃几顿苦头,以后还敢不敢就这样越级上告!还告的是太尉府的衙内!
里正急得整日里外乱转,福田院只开到初春,这眼见着马上就要关了,领到的那点钱哪够回乡,留下来等又要赁屋……再说春天一到,地里就要下苗了,一两日都耽搁不得!
他煎熬了十几日,忽然有一天兴冲冲跑回来,说要大家伙儿凑钱买猫!
话传到妇人这屋时,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里正要做什么。
来传话的郎子笑道:“这可巧了!永顺水门内染院桥那里有户人家,叫孙三,卖热肉的。家里养了只猫儿不让见人,都猜是虎斑,过去很贵,现在常见。谁知那天叫邻居看见了,猫儿乾红深色,正经没半点杂色的,别人五十贯要买,他都在犹豫。这些日子里正和他谈,用三十六贯谈了下来。我去那大相国寺的猫市打听了,这等成色的猫儿,卖出去少说也有七八十贯,若顺利的话,买来再卖出,咱们就可以送些青壮力回去播种了!”
只这三十六贯虽是便宜了,对乡里来说还是太多,里正只好叫人过来,召大家凑笔款子一起买。
一直到夜里,同屋婶子们还在琢磨这件事,梁羡玉早早合了眼,要自己赶紧睡去,别管这些乡里的事,免得又叫他们猜疑自己想占便宜。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等半点儿人声儿都听不见了,她瞧瞧睁开了眼儿,看见雪色月光从窗上悬挂的布帘那儿洒进来,照在各人睡着了仍旧紧皱的眉头上。
梁羡玉再次对自己道,管她们呢。
可看到李阿娘也是如此,她愣了愣神,将被子使劲往头上一蒙。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