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初三那年,孟灯总是很焦虑。长期夜晚的失眠令她总是失神,期末前更是莫名想逃离。
第一天早晨考语文前,学生们离开教室后未能进入考室。孟灯靠在走廊的墙边背书,遇见了小学的朋友。
那是陈犹的同班同学。她以往从未注意到这一点,还以为她是某个优生班的学生。直到看见群里她发出的班上同学领奖的照片,孟灯无意看见陈犹的身影,坐在教室的中央,嘴角挂着谦虚的笑意拍下这张照片。
她出现了,证明他也出来了。
就在几步之外,只要她抬眼四处寻找,就能看见他身影。
那时的她已经能够面对自己,无论是否是喜欢,她都会追寻着她的心。
孟灯就在两人的交流中寻找了他,就在她的身后左侧,她可以听见他清朗的笑声,在人群中很普通,却能被她敏锐地察觉。
所以她握着书本的手又紧了些,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可能落撒在她身上,手心便捂出一层汗来,真不知道是否是天气太热。
孟灯提早看过了考室内的排号,按着成绩排的座位,她和陈犹不在一个考场,但只隔着两堵墙,她在一班,他在二班。
考完试她会透透气,走到阳台的过程中路过他的考室,或许看见他,或许直面迎上他。不知是否是错过的每个人都会有对视,他和她撞见时,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藏着笑意,嘴上还是和朋友聊天。
孟灯就会撇回头去,明明就是想看他,为什么还要躲避呢?
胆小鬼。
暗恋像是雨天燃放的烟花,星星点点尚未开始,就被雨所湮灭。
孟灯看着课间陈犹埋头睡觉的样子,想起了这段回忆。
她愣了好久的神,心里有点乱。
自从写了江就的故事后,她一直在想,或许他们两人都从未后悔过在一起,只是遗憾不能一直在一起吧。
那么她,是否也应该更勇敢些呢。
在两人分开前,还有同窗的半年。
“孟灯,赖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秦瑜走到孟灯面前,敲了敲她的桌子。
她点头说好,起身离开。
进门时赖岷还在和班长沈钰交代事情,孟灯站在远侧也听老师说:“有关于辩论赛的详情你就听主任那边怎么说,尽量让班里逻辑思维好语言表达能力强的同学自主报名。”
沈钰身姿站得笔直挺拔,表情认真地听着老师的安排,“我明白了。”
结束路过时,还和孟灯打了声招呼。
赖岷找孟灯是提校艺术节的比赛,她将论文赛的题纲递给她,顺势开口:“孟灯,我和你初中的廖老师多年的朋友,他和我提及过你,一直让我多照顾些。这段时间以来你的表现很好,可就是不积极参与实践活动。我知道你以前论文拿过市里的奖,这次校庆周也有一个论文比赛,写得好便可以往上再拿奖,我希望你能够踊跃报名尝试,对你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赖岷已然将论文题纲交给她,摆明是不希望她拒绝的。孟灯也没有推脱,点头说好。
回到教室时陈犹已经醒了过来,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去接水,瞥见孟灯的水杯里也没了水,动作十分自然地也将她的水杯带了去。
孟灯就在门口看见这一幕,心波不再是一条直线,它正以轻快的节奏跳动着,好像在诉说着某种怦然。
“孟灯,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啊。”前往小卖部返回的陈方枝点了点孟灯的肩。
木锦在一旁向内看去,正巧看见陈犹接水的一幕,什么也没说,只是收回目光,和她们一同进了教室。
孟灯落座后陈犹才回来,浅蓝色的水杯出现在课桌的一角,杯壁上沾着水滴,“接水顺便就帮你接了。”
孟灯刻意翻找着课桌下的书本,随口道了声“谢谢。”
她又提起:“好像最近学校有个辩论赛,是吧。”
“嗯。”陈犹正在喝水,“刚才沈钰已经来说了,有意向的可以报名,你是打算参加吗?”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
她又转过身问陈方枝是否有这个打算,早前听说她初中的时候也参加过辩论赛,最后还进击决赛了,可惜辩题拿的不好,最后以十三票之差输给了正方。
“我是想去的了,听说是从南城几个学校里选出一只辩论队参加市里比赛,之前赢我们队的两个在一中的这次也要参加,只要能把他俩打下去我前几年的遗憾就平了。”但她又转口,“可是我们班好像报了有几个了,我还在犹豫。你们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吗?”
陈眠在一旁调侃,“陈姐姐舌战群儒一对三好吧,完全不需要队友。”
陈方枝笑着看着陈眠,握紧了拳头,“既然这样,你就当个凑数的来我队里吧。”
“不去,哥的出场费可是你能出的起的?”陈眠懒懒笑道。
“陈眠,你是和你同桌有什么仇怨上辈子没有化解开吗?”陈犹靠在陈眠的桌子上,回过头问。
自从国庆回来调了座位后,六人组里最互相看不起的欢喜冤家坐在了一起,整日打嘴炮掐架,前面四人无数次扶额感叹。
陈眠露出“还是你懂我”的表情点头如捣蒜,“你也知道她欺负我吧,下课不让我睡就算了,上课还打我。”
陈眠一副可怜巴巴受尽委屈的模样好笑极了,陈方枝白了他一眼,顺便抢走了陈眠放在桌上的抽纸,然后安然自若地问前面两个,“祁盛和木锦呢?都没打算吗?”
“说实话我有。”
祁盛此话一出,陈方枝的眼神立马就亮了,“那我俩一起报名咯。”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