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到鲸鱼,回来一路洪强都有些诚惶诚恐的,跟温归说话都小心翼翼。
温归心情却是这几天之中前所未有的好,她下了船,转身又朝着船上叫了一声:“路清野。”
路清野抬头看她。
“别忘了给我送桶海鲜过来。”
路清野站在甲板上,风吹起他身上宽松的上衣,仿佛是特意留作标记的旗帜,他看着温归目光在空中交汇,良久说:“好。”
温归满意的跟着大部队上了三轮车的副驾,蒋婶从后面探过头来,趴在她肩膀上:“温小姐,今天钓了不少鱼,再拿点别的怕是要吃不完了。”
温归说:“我不爱吃带刺儿的。”
路清野手里握着绳子,视线跟随着蓝色的三轮车离开码头,转个弯开上大路。船长吴老大叼着根老烟从船舱里,瞧着路清野的动作,幽幽地说了句:“这城里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我刚瞧着那小脸白净净地,细皮嫩肉的。”
路清野原本没打算理他,却听他说:“不知道这城里的姑娘和这岛上的姑娘在chuang上有什么不一样。”
他扭头,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吴老大,手上的绳子丢下来:“我建议你别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收起你龌龊的想法。”
路清野比吴老大高两个头,吴老大在他面前显得又瘦又小,光站着都很有压迫感。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路清野睹他一眼,三步并着两步走上木板,准备下船。
吴老大在后面啐了一口:“小杂种,横什么?你妈当年还不是个城里来的□□?□□生的小杂种……”
吴老大话没说完,惊呼一声,一把被人领着衣领,像是提溜小鸡一样提在半空中。
路清野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咬着后槽牙:“你说什么?”
吴老大那一嗓子,把码头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都是上年纪的人围着两人,只看路清野抓着吴老大,没搞清楚状况先开口劝架。
“小路,干什么呢?”
“小路,快把老吴放下来。”
“有话好好说。”
吴老大见旁人说话向着他,顿时如同被人打气般硬气起来:“我说什么你不清楚,我哪一条说错了?”
“你再说一遍?”
吴老大想着那么多人在,他还真的能动手怎么样?
“说就说,你妈是□□,你爸是窝囊废,你是小杂种。”他的话音刚落,路清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脸颊上,他从空中重重摔在夹板上,尾椎骨疼得不行。
旁边围观的人听了这话也没有阻止的意思,都在旁边冷眼看着路清野,有些八卦,又有些同情。
路清野说:“道歉。”
吴老大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瘦小的身子朝着路清野扑过去,嘴里不饶人:“我今天就替你老子教训你这个小杂种。”
“道歉。”路清野直挺挺地站着,看他扑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吴老大扑腾了几次没伤到路清野分毫,自己却搞了一身伤。
他气急再起身的时候,摸到旁边绳索握在手里,乘着路清野不备,朝他甩过去。路清野体格子大,躲闪不及,被绳子抽了一下脸,瞬间黝黑的脸颊上多了一道红印子。
围观的人里这才有人反应过来,跑上来,挡在两人中间:“老吴,老吴,算了算了,他年纪小不懂事。”
吴老大见有台阶下,嘴上却不依不饶:“他这是长大了,白眼狼,要不是我们养着他,他能长这么大?还会打人了?”
“我没吃过你家一粒米。”路清野声音不大,语气坚定。
吴老大听了这话,更急眼了,对着来拉架的人说:“你说说他说得这什么话?”
***
温归换了身干净衣服,却依旧觉得身上有味儿,便问蒋婶:“蒋婶,这儿可以洗澡吗?”
蒋婶一拍脑袋:“呦,这儿没有,后面倒是有个公共澡堂。”
公共澡堂,温归想想还是放弃了。心下安慰自己:算了算了,明儿个就回了,回去再洗。
“那不麻烦了。”
温归回房,休息了片刻,听到蒋婶标志性的声音:“吃饭了。”
她进了餐厅,看了一圈,主菜是今天钓上来的几条鱼,剩下的是一些家常菜。她撇撇嘴,昨天路清野送了些螃蟹、虾、贝壳什么的,钱先给了,今天就跑路了?
“温小姐,上午的特色项目体验感觉如何?”陈卫国走进来,瞧见温归开始搭话,嘴上似乎在关心她的状况,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温度问道。
温归看看洪强,对方一脸祈求的望着她,她说:“非常有特色,洪主任很用心。”
陈卫国满意的点点头:“别站着了,吃饭吧,大家都坐。”
温归坐下来,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路清野发了一条。
[我的海鲜呢?拿钱跑路了?]
微信刚发完,她听到后面有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陈书记,陈书记,不好了。”
陈卫国看了一眼温归,洪强立马站起来,把来人拦在门外。
陈卫国说:“温小姐,你慢慢吃,我去处理点事情。”
温归应了声,这种村里的家事,自然是不希望她这个外人知道的,规矩她都懂,有分寸。
洪强把人拦在外头:“吵吵什么,天塌下来了?没看到屋里还有言堂集团的人在吗?”
那人急吼吼地:“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什么事儿不得了了?”陈卫国压着嗓子走出来问道。
“路清野和吴老大在码头上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