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一直流传着生子药的传闻,可以让不是凤子的男人生下孩子。
在凤元大陆,只有一种男人天生能生子,这样的人被称作凤子。
凤子极其稀有,一旦有人家诞下凤子,便可以敲锣打鼓告十里乡亲了,一辈子的衣食都有了保障。
凤元大陆上只有一个偏僻小国是男子为帝。
帝君操劳国事,日理万机,生子之事悉数交由凤子。
每个国都里稀有的凤子都会进宫侍奉,只等后宫充实了,余下的不够优良的凤子才会流落进那些达官显贵家中。
而寻常百姓多是女子生养。
梁衍不是凤子。
秦鸢当然知道他不会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梁衍不会生。
她只是想折磨他。
凤子和秦鸢后宫的男人,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干政。她不仅要断他的仕途,还要剥夺他娶妻生子的权利。
梁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呼吸混乱,仿佛窒息了很久,“为什么?”
为什么?
秦鸢答不出来,笑道:“梁大人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梁府次子,就很合适。”
她又提起梁钰,梁衍的胞弟。
男子十六才算成人,梁钰如今不到十四岁,此时收入宫中,无异于包养娈童。
她知道梁衍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不能不在乎梁钰的命。
她的无耻令梁衍静默少顷,只道:“帝上口口声声说臣是破鞋,对着破鞋下得去手吗?”
秦鸢动作一顿,拽紧他的衣,冷声道:“古有君王为夺美人倾尽一国之力,为博美人一笑戏弄诸侯。破鞋又如何,再破,孤也要穿一穿。”
梁衍沉默。
秦鸢平日里将他当后宫凤子一般戏弄,故意羞辱折煞,他原以为,那就是她的报复了。
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一直在算计。
他紧握住秦鸢的手,将她狠狠推开,“帝上别忘了,臣不是你后宫那群身娇体软的凤子。”
秦鸢盯着他。
是啊,差点忘了,梁衍是文臣,不是凤子,他若不从,她也奈不何。
秦鸢站起身,悠然地拍了拍衣裳,“来人,即刻去将二公子请来此处。”
暗处有人应了。
“秦鸢,你真要如此卑鄙?”
“梁大人也是我北矢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孤为梁大人做个卑鄙小人,有何不可?”
听到他瞬间加重的呼吸,秦鸢笑了笑,“若只是为了威胁你,光说不做怎么算得上卑鄙。孤是不是卑鄙,很快你便知道。”
梁衍:“你要我怎样,我生不出孩子。”
秦鸢掀眼,似笑非笑,“那孤不要你生,梁钰是凤子,他可以生。”
她的话令梁衍心中发冷。
“他尚未成人,断不可受孕。”
“嗯。”许久后,秦鸢无关痛痒地叹了口气,“又如何?”
殿外人已折返,扛着昏迷的梁钰,放到秦鸢身前。
秦鸢蹲下身,拨开梁钰脸上的碎发,那张和梁衍有三分像的脸颊,虽然稚嫩却足以预见将来会有多绝世倾城。
梁钰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凤子。
“帝上。”梁衍拉住她衣角,过许久,低着头跪了下去,“家弟年幼……”
秦鸢心尖一动,但未动作。
克制着想要转身的念头,冷道:“梁钰是万里挑一的凤子,你不过一个普通男人,凭什么觉得我会选你而不选他?”
她所问的,想要听到的,无非是为了折辱他。梁衍都知道。
他不是真正的圣人君子,纵有傲骨,也不得不在此刻卑微匍匐。
“帝上,我只有阿钰一个亲人。你把他留给我,好不好?”
“你的父亲也很孤单。”秦鸢转身,恶意地勾起嘴角,“孤玩腻了,就让梁钰去陪他。”
沉默被喘息声打破,她抓住梁衍气得颤抖的身体,抓住他双肩,啃咬他嘴唇,不带怜惜的,只剩下掠夺。
梁衍闭着眼,滑过她掌心握紧住手腕,音色低哑:“……秦鸢,放了他。”
秦鸢微抖,俯身,“梁大人啊……难怪当年皇姐肯为你放下身段。”
“可是孤也说过,孤不会为你伏低做小,孤要你来取悦孤。”
两人僵持着。
他不语,却紧紧拽着秦鸢,怕她转身走掉。
秦鸢退后一步,冷笑道:“孤不是皇姐,梁大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钰被送去偏殿。
左转,再直行,很快便到。
她见梁衍怕是不会再有任何动作了,挣开他的手,前脚迈了出去,便听到锁链哗啦一声响。
梁衍拉住了她。
“你教我。”黑暗中,梁衍的声音带着因为隐忍而克制的颤抖,“怎么取悦你。”
她站立片刻,心中斗争良久,终究是回头了。
铁链扔在一边,四周的人尽数退下。
秦鸢蹲下身,抚摸梁衍的脸颊,梁衍垂下头,分明是逃避的动作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温顺,仿佛在探寻她的触摸。
动作不由得更加轻柔,嘴角扬起笑。端起已经冰冷的药碗,送到梁衍嘴边,“来,喝了它。”
忽略梁衍的抵触,直到碗里一滴不剩,她附耳低声道:“不久后,就会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她花了整整五年时间,研制生子药。
数不清的人试药,无数次的试炼和失败,才有了如今的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