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傅锦书离开后,便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银楼。
只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字道:
——天元银楼。
傅锦书从容地抬步迈进了银楼内。
里面倒是简单到朴素,只有几张矮桌,和零散几个木凳。
她像是来过一样不作停留,径直穿过前堂来到后院。
后院是几棵美丽的花树,漂亮的白山茶结在树上被白雪覆盖,散发出阵阵冷香来。
她跺了兔绒绣鞋上的白雪,伸出柔荑捻起衣袍就进了另一处房屋。
这处房屋虽小却处处透露着精致,细看这处房屋的搭建竟全部用的是名贵的木材,碧瓦朱甍、丹楹刻桷一个不落。
“吱呀—”
木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正在与周公下棋”的林风眠。
“什么声音,是谁啊!”
只见一个身着丹青色衣裳的青年从榻上爬起,一张清新俊逸的面孔此刻怒冲冲地吼道,却在抬头时恰好对上了一副笑晏晏的面孔。
于是,林风眠瞬间清醒。
“啊…哈哈…是师姐啊。”
若说世间林风眠最怕的便是她这个师姐,明明自己还大她两个月,就是不得不憋屈的喊她师姐,谁让她比他早入师门几年,况且他这个师姐惯会面上笑嘻嘻,心里指不定又有什么整治自己的新法子了。
林风眠暗戳戳的在心底控诉着他的师姐。
“小师弟啊,我怎么看你还是没有长记性呢。”
听闻这话,林风眠不禁一阵哆嗦,他想起了三个月前与她的上一次见面,皆因自己一时出言不慎挑衅她,于是师姐在临走前送了他一份“大礼”。
想起这个大礼,林风眠就想哭。
“没,长记性了!真的长记性了。”林风眠急忙为自己狡辩,哦不,辩解道。
“哼!我谅你也不敢。”
傅锦书冷哼一声,便坐到了茶台前,将手中的秋露白咚一声放在了旁侧的金丝楠木桌上。
“喏,这是给你带的酒,你最喜欢的那个。”
昨夜刚上听风阁时,便想起了林风眠恰好喜欢这秋露白,于是她便要了两壶,留下一壶送予林风眠。
“多谢多谢,我的好师姐,难为你还记得师弟最喜欢的是秋露白。”
林风眠看到酒坛子后兴奋地一把抱起它。
傅锦书凤眸微眯,听到他的话后立马一记眼刀飞了过去,阴恻恻的表情看得林风眠不禁瑟缩。
“我的好师弟,你这是什么话啊,什么叫难为我还记得,要不你这秋露白也别要了罢,还有你那一地的宝贝…”
“别啊,我错了,饶了你的师弟罢…”林风眠只好可怜求饶道。
“行了!别贫了,你还记得我这次来的目地吗。”傅锦书正了正色。
“记得记得,是为了蛊毒的事。”听到傅锦书的这句话,林风眠也不由地严肃了起来。
傅锦书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上个月翻前辈留下的手札时,看到了一篇游记,在那篇游记里前辈提到了一些关于这个蛊毒的只言片语…”
“某次,前辈前往南疆探寻名贵药材时,偶然遇见了一个武夫,那个武夫面色发白,行如骷髅,结合各种症状,前辈得以确认他是中了南疆的蛊毒三七。”
听到这里,傅锦书目光微沉,她像是不可控制般的打开桌上的紫砂壶,想要煮壶清茶。
林风眠看到后,竟起身走向屋外,他的声音依旧从远处平稳传来:
“前辈竭力诊治,都没有救回来,那个武夫那时已是中毒的第六年了。三七三七,顾明思议,就是在中毒后最多只能活七年,平常不发做,也只有在受伤后会为你雪上加霜—”
他顿了下,深吸了口气又道:
“而那个三指的便是,在中毒后的最后三年也是最难熬的,通常表现为面色苍白,随时随地的呕血,和头痛难忍,最终只能逐渐消瘦,形同骷髅——”
“咚——”
林风眠敛上房门接着将一个竹筒放在茶台上,又道:
“用雪水罢,浸了白山茶的雪水用来煮茶别有一番风味。”
傅锦书抬了抬眼,终于将沉寂的目光移向了那一筒的雪水,她伸出手拿起竹筒,熟练优雅的开始煮茶。
“后来前辈便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钻研,反反复复地采药试药。”
说罢,林风眠突然语气一转:“却在数年后,终于找到了可行的法子。”
傅锦书的眼神也瞬间明亮了几分,随即抬起头稳着语调询问道:
“那要求呢,若这个法子真的用处甚大,可以没有阻碍的解决三七,你也不会等我过来详谈的。”
“唉—还是瞒不了师姐啊。”
林风眠叹了口气,又变回了刚开始的状态,他吊儿郎当的一屁股在了茶台边,抄起茶盏就一口闷完了。
“天边月,思无涯,浮欢响,辰时露,半霜华,用这五种药材做蛊毒的药引。”
傅锦书抬了抬眉,拿起茶盏便抿了口茶:“半霜华在我这儿,那其他的呢。”
之前傅锦书在寒洞时,为了压制蛊毒,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后回到昭阳殿,查找典籍发现此物名曰半霜华。
林风眠抬起头,眼底划过了一丝震惊,随后想了想她师姐是谁啊,出现在她手里也不稀奇。
林风眠粲然一笑,弯弯的眉眼此刻显得格外柔顺。
“天边月,顾名思义,生长在离天边最近的地方,十年成熟期,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