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上楼的房间,有悬廊,走马栏杆上倚着许多姑娘在绣花。
“天楼没什么好看的,堆的些杂物,你要去看看也行。”碧荷姐介绍道。
上了天楼,果然是没有人住了,杉木房顶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天光,天楼里面十分幽暗。
“今天就先歇息吧,晚饭你自己找家店吃吧,我那里只包中饭。”
八花点了点头:“明天就开始学吗?”
“不然呢,你是木泽乡来的吧,挺好,木泽乡的姑娘不会差,我们的活儿也不难,刚才你也看到了,上楼的悬廊上有许多绣花姑娘呢。”碧荷姐将八花带回了她的房间。
“你的房费我给你先垫两个月,以后你就得自己交了。”
“谢谢碧荷姐!”八花送碧荷出去。
“你可得把路记着了?”碧荷问道。
“记住了,您放心吧,不远。”
碧荷看着八花笑了笑:“记住就好,以后就得常住这里了,你这个小姑娘也真能干,自己跑到罗浮镇来了。”
“哪里哪里,还好有贵人相助,从今以后,也请您多多关照。”
碧荷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八花回到房间,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
“这里的房子真别致,重重叠叠,依水而建,真想让阿娘也来看看。一定,有一天,我能把自己养活,还能把阿娘接来!”
大半天的奔波让八花很快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醒来后,已是上灯时候。
对面的吊脚楼热闹非凡,热油下锅的声音隔着河都能听到,八花倚在窗前,欣赏着这灯火烘明的、勾沿斗角的一层层背靠山壁面靠绿水的吊脚楼风光。
不知看了多久,八花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便又锁了门去,找食店了。
木泽乡,柳细雨一天都没有和阮清扬说话,其余几人也感受道理二人之间紧张的气氛,自觉地安静。
柳细雨心想:“这阮清扬真是太小气了,他受了八花的恩惠那么多,竟然一点都不关心八花,反而说她自私,哼,无法理解!”
阮清扬心里也在想事:“真的说得太刻薄了吗?只是事实罢了,总之,换做我,是绝不会抛弃爷爷的。八花不知道,她的阿娘代她受了多少骂与打,她怎么忍心?”
黍米粥煮熟了,里面掺了些红薯,红薯是老农给的,阮清扬给每人都盛了一碗。
柳细雨这边也熬了笋汤,笋干总算吃完了,他们连着几天都是喝笋汤、吃油饼,已经腻得不行了。
“阮清扬,他还算厚道,接了他的粥,也请他喝汤吧!”柳细雨默默想。
“你可以喝我们的汤。”柳细雨总算说了第一句话。
“多谢。”阮清扬淡淡道。
孟鸣秋也顺势开口:“我今天打听到了消息,白孟大军驻扎在木泽乡西南方一百里处,走水路能走四十里路,途中会经过罗浮镇。到时候,我们会上岸稍作歇息,顺便试着能不能找到八花。有了她的消息,我们就让人带消息给你,劳烦你转告给八花的阿娘。”
“你们要去罗浮镇?坐船去吗?还有一百里路费要攒,我劝你们先留在木泽乡一段时间再说。”阮清扬建议。
“所言极是,细雨姑娘,二福,你们怎么看?”孟鸣秋问道。
“随便,反正急也没用。”柳细雨回答。
二福:“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好,明天我们就去找事做,看能不能换点食物和钱。”
二福柳细雨点头赞同。
阮清扬:“我还是先去罗浮镇看看吧,后天有到罗浮镇的船只,我当天去第二天就回来,蹭木泽乡货郎的船去,七月水急,应该能行。”
柳细雨听了阮清扬的话简直要惊掉下巴!
“什么?你后天要去罗浮镇?不是,你不是不关心八花吗,要去也和我们一路啊?”
阮清扬捏了捏衣角:“等你们去时,萝卜要下种了,不行。老农说了的,二十天后要种萝卜,你们可能也要那么多时间才能凑够路费。”
柳细雨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这小子算盘打得好呢!自己先和八花见面,不过,他的理由也有道理吧。”
“咳咳,阮清扬。”柳细雨秘秘地凑向阮清扬的耳畔说道,“你是不是……”
“不是,你别多想了。”阮清扬反应很快。
“我还没说完了,你怎么就回答了?”柳细雨有点气急败坏。
旁边的董大爷、二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孟鸣秋也差点控制不住嘴角。
总之,这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