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赵新背着一个大包就出门了,鲁寿山等他走后,轻轻把院门关上。 因为蔡嘉树父子的突发事件,打乱了赵新原本的部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铲除蔡家父子行动中负责放哨监视的徐大用,只能先跟着北上跑路。而他原本的任务是要在上海买条几百石的小船,以便后续将人运到花鸟岛。 扬州这里也有船厂,不过考虑到造船需要时间,赵新只能另想办法。 赵新担心自己从扬州城回到现代时,搞不好要掉进哪个沟里、井里。于是按照昨晚跟阿四打听到的,很快就来到了距离他们的住处非常近的天宁寺门外。 这座寺庙在另一个时空的扬州已经变成了一个古玩市场,赵新曾经来过几次。不管里面是否大修过,最起码山门的位置没有变,从这里回到现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来到天宁寺门口时,庙门还没开,街上看不到什么行人。 赵新靠在墙边,一边来回张望,一边将头上的瓜皮帽和假辫子摘下塞到背包里,又掏出个棒球帽带上。然后他迅速将身上的长衫脱下,里面是出门前就换好的衬衫和长裤。 此时远处的街角那边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声,赵新吓的马上将手摸向衣领里的玉佩。再一转眼,他已经回到了现代的扬州城。赵新急忙从包里掏出电话,开机后查了一会,确定要购买的船型后,才给表弟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赵新要求表弟务必在五天之内去南方某市买一艘某型号的内河级的高速公务艇,手续什么的暂时都不用上。就在当地临时租个库房,把公务艇运到那里,其他不用管。一个月后,把库房退掉。 程文睡眼惺忪的听完表哥的嘱咐,赶紧起床找出纸笔记下。等重复一遍确认无误后,他这才问道:“哥,你到底在忙什么啊?我打电话你总是关机。” “别问那么多,先帮我忙完这事,等我回去再说。”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此时天色刚蒙蒙亮,街上只有扫地的清洁工,偶尔有几辆汽车经过。他躲进天宁寺门口的灌木丛里,又从包里掏出假辫子和长衫换上,转眼就回到了十八世纪。 赵新刚要迈步,就觉得脚上一滑,“哧溜”一下摔了个大屁墩儿。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堆散发着新鲜气息的的牛粪里,身上手上全都沾满了。 “我靠!这特么是哪个孙子干的!太特么缺德了!” 不远处,一个牵着牛的农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咒骂声,迅速加快了脚步。 “来了,来了。”徐大用被敲门声吵醒,匆匆披着衣服出来开门。一看是赵新,刚要说话,一股浓郁的味道差点熏死他。 “老呕!您这是怎么了?” 赵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两只沾满了新鲜牛粪的布鞋脱下扔到了门外,低声对徐大用说道:“水井在哪?快带我去。” 刘思婷这一夜睡的还不错,天刚亮就被屋外院子里的鸟叫声吵醒。她穿好衣服,拿上洗漱用具,准备去刷牙。 走到后院水井所在的院子时,就看见地面上有一滩水迹,空气中还有一股不可名状的臭味儿。徐大用正从井里提水,冲刷着地面。 “怎么这么臭啊?”刘思婷冲徐大用问道。 “啊!这我不知道哇,可能是隔壁人家的茅房溢了吧,我刚才还听见隔壁在嚷嚷呢。”徐大用一想到赵新刚才恶狠狠的叮嘱,连忙打着哈哈。 “这古代的卫生真够呛!这还是扬州呢。下回再也不来了。哎,一大清早你冲什么地啊?” “啊!哦,早上我过来打水,看见地上有鸟屎,怕诸位老爷们不留神踩上。刘大夫,地上滑,您回屋吧,一会儿我把水给您送过去。” “行吧。多谢你啦。也不知道早饭什么时候送过来,我都有点饿了。” 刘思婷嘀咕着,转身刚走出院子,迎面就碰上了赵新。“我说你起的够早的啊。” “哎,听见鸟叫就起来了。你洗完了?咦?怎么有一股臭味儿。”赵新捂着鼻子问道。 “说的就是呢,大用说可能是隔壁人家的茅房坏了。” “是么。古代就这点不好。”赵新笑呵呵的说着,探头对正在打水的徐大用说道:“大用辛苦了啊!” “啊!”徐大用浑身一激灵,手里的木桶差点掉井里。“不,不,不辛苦。” 刘思婷打量了赵新一眼,见他穿着一件圆领衫,下身穿着一条仔裤,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穿长衫啊?” “哦。忘了忘了,瞧我这记性。一会儿就换。” 等刘思婷走远,赵新看了一眼徐大用后,这才转身去了门房那里。他让醒来的潘秀成从屋里找出三根香和香炉,点燃后插好,放进墙壁上的“福祠”里。 赵新一边冲着福祠作揖,一边心想,估计是昨天没给土地神上香,今天早上就中招了。 鲁寿山一早就去了外面的早市上购买三牲果品,上午众人要祭奠东台文字狱中的亡灵,这事马虎不得。 早饭是沈家的小厮贵生给送来的。众人吃过早饭没多久,沈敬丹和老黄就到了;跟随的阿四扛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制钱。 众人没说几句,便一起去了西厢的三进的院子里。据沈敬丹介绍,这座院子原本就是用来安放佛堂的,在这里进行祭奠正合适。 鲁寿山和潘秀成将准备好的香花火烛摆好,又在灵位前摆放了一个猪头、一尾草鱼、一个羊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