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秋,月色清朗,便是屋中灯火通明,也夺不过那抹明亮的月光。
可方应看见楚妍突然转醒,又是一下打在他身上,只觉得她比月光还要动人几分。
“夫人?”他本是侧身坐在床前,如今转了转身体,与楚妍面对面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楚妍咳了一声,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握东西的手硌得慌,低头一看,竟然是那新婚之前收到的白玉雕,当下把后面的话全忘了,只尖叫道:“方应看!”
她急忙把那东西扔出去,“谁会在病人手边放这种东西啊!”
方应看见楚妍此时竟是能言能语,双手一伸,径直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本侯觉得你会喜欢,便放了。”
他早就想着,等楚妍醒了,一定要先把人吃个干净,以平复自己这几天的心境。
“我怎么可能......”
方应看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打断了她的话,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又蛊惑,眼睛里是炙热和坚定,“嗯?不喜欢?”
楚妍的气势竟然一下就被他压下去了,她抬手微微推了推他,“先放开我,我要喝水。”
方应看笑着将她松开,随手将一边的茶盏拿在手里,却不递给楚妍,只是自己先喝了一口,又用另一手扣住楚妍的头,嘴对嘴的喂了进去。
“唔......”楚妍闷哼一声,又因为的确渴了,只能顺着他。
那杯水喂了一口又一口,方应看沉浸在楚妍康复的欢喜里,楚妍亦是喜欢他这几日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待到水杯空了,两人身上的衣饰也跟着空了。月色之下,只能看到锦被里有人滚成一团。
“原来夫人叫起来的声音竟是这般动人,当真是让本侯心痒。”
“你摸摸,它是不是又站起来了?”
“方应看!”
“夫人别急,这夜还长呢。”
待到第二日,楚妍才算真的‘病愈下床’。
方应看同她一起吃早饭,细细过问她的身体,又说等下再请太医来看看。
楚妍盯着他好看的脸,心中犹豫,半晌才问:“方侯爷,你怎么不问我云中鹤是怎么死的?”
方应看却是先给她递了杯清茶,才慢悠悠说道:“要么喊我侯爷,要么喊我夫君,再不行和昨夜一样喊我名字,你是我夫人,怎么能和外人一样叫我方侯爷?”
他见楚妍还想说什么,伸手示意她先等下,“你是我方应看的夫人,有能力自保本侯很高兴,不管你杀了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只当是本侯做下的债就是了。”
楚妍本来以为方应看会对她刨根问底,心里已经琢磨好一套说辞,不想他却全然不在意这些。
她心里微微一暖,嘴上却说道:“那岂不是?白白帮你扬名了?”
方应看冷不防她居然这么说,闻言哈哈一笑,“凭本侯如今的威名,夫人是打算杀了哪个武林巨鳄,好让我再上层楼?”
此话虽然有些托大,但也的确是事实。如今武林分成三大流派,一派是大能隐居及其弟子追随,这些人当年名声显赫,现在却避世不出;一派是正道传统,以六大门派为首,诸如武当少林,因为一些魔教也自称流传千百年,所以干脆并在一起提;一派是新兴势力,比如他,比如六扇门,比如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
这三大流派平日里各有各的营生办法,轻易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倒能说得上一句相安无事。
他方应看便是新兴势力中的佼佼者,不管是身份还是手段,其他两个流派里,也没几个能与他并肩的。
所以楚妍要想替他‘扬名’怕不是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绩’才行。
楚妍心想你要再天天调戏我,我先把你割了,让自己扬名。
只是最近她对方应看的各种手段颇为受用,一时之间,竟觉得若是割了也可惜。
又说楚妍病愈,神通侯府里全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又因快到中秋节,方应看便拉着楚妍,说要一起准备给方巨侠和夏晚衣的节礼。
“这是往年的单子,”方应看将一本册子递到楚妍手里,“只是如今他们多了个儿媳,总要改改才行。”
楚妍接过来看了一眼,“那便加套红宝石头面,再加对翡翠镯子。若是以后去拜见二老,母亲那边也该有套能撑场面的饰品才行。”
“她可不讲究这些。”
楚妍当年在白云城里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当下笑道:“那是以前没有女人在她面前穿的富丽堂皇又耀武扬威,若是我打扮的花枝招展同侯爷一起出现,这上了年纪的女人,可是很难容得下正值花期的小娇娘呢。”
对于一个不声不响背着相公把自己嫁给她儿子的女人,楚妍很难有什么好感,只是连日相处下来,她觉得方应看对这位义母也称不上什么真心实意,甚至楚妍有时候都觉得方应看这人没有真心,与谁都是虚情假意。
“你这是在挑拨本侯和义母的关系?”
楚妍这般语气,就知道自己没错,“哪敢,毕竟我现在孤身一人,全靠侯爷怜惜,自然不能有让侯爷难做的可能,这般行事,未雨绸缪而已。”
方应看早就知道楚妍是个聪明人,只是如今见她巧舌如簧,只觉得也太过聪明了些。
不过这样很好,他就喜欢聪明的。
“那便依你。”
“再加两匹秋冬能用的缎子,也别总送些暮气沉沉的颜色,挑些轻淡雅致的。”
楚妍三下五除二在空白纸上列了个新单子,正想递给方应看,又收回手去,“府里的库房都有些什么东西?你带我去看看?”
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