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吧?”
她疲惫地盯着秦泽,轻声道:“秦泽,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你当然不懂我活着有多难受。你是从小就活在宠爱里的秦家大少爷,我呢?我就像一个在阴暗面苟活的可怜虫。”
豆大的泪珠从皙白的脸颊滑落到脖颈,黄晓鱼仰头闭了闭眼:“秦泽,放过我吧。”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
秦泽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黄晓鱼发脾气。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困住很久的金丝雀,在刹那间化成烟雾飘走的感觉。
他眼中的黄晓鱼一直以来都是乖巧听话的,从不会跟他对着干,更不会像今天这般冲他大吼大叫。
直到黄晓鱼单薄纤瘦身影完全消失在饭店附近,秦泽才回过神。
他的拳头重重锤向桌子:“我这是说了些什么话啊。”
-
黄晓鱼憋了一路,回到自己房间才开始崩溃大哭。
她抬起双手,没有丝毫留情地扇向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呢喃:“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
待脸被扇的麻木后,心脏又像是被人死死揪住一般,呼吸不上来。
那股无法言喻的痛缓慢扩散开,好像再也停不下来,透入骨髓。
黄晓鱼忍着剧痛爬向床边的柜子,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药罐,打开并倒出两颗绿豆大小的药丸塞进嘴里。
药慢慢在嘴中化开,苦味袭满口中每一处。
片刻过后,心脏终于有所缓和。
她用尽全身力气爬上床,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嘴里不断呢喃:“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没事了。”
可又怎么睡的着?她一闭眼就全是以前在学校的厕所被好多女生轮流殴打的画面。
那些人砸她手机、拽她头发、踢她肚子、往她身上泼水,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那些人还是逼自己给她们下跪磕头。
在教室里,她的书被撕的破烂不堪、抽屉里被塞满死虫子、那些人还在她桌子上写满脏话。
告诉老师,老师却因那些人家庭背景雄厚,不敢管,那些人知道后又会将她拖到厕所一顿教训;告诉妈妈,妈妈又会无缘无故将她打一顿,边打还边用最肮脏的词汇骂她。
每当想死的时候,脑海里就会不断地提醒她,她的命是用奶奶和哥哥的牺牲换来的,所以她不配拥有支配生死的权利。
令她恐惧的回忆、秦泽的少爷脾气、妈妈一次又一次地殴打、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奶奶和哥哥的死,压得她快喘不上气。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还是要挨打?她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世界上所有不好的事情似乎都在朝她奔来,像一间又一间的牢笼,将她囚禁在内,永不得超生。
明明她只是想好好过完这一辈子,让爸爸、奶奶、还有哥哥在天上不要担心,仅此而已。
黄晓鱼一旁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她却毫无反应。
她多想...就这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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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鱼,黄晓鱼你开门!”房间外的大门剧烈响动着。
乔晨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黄晓鱼都是未接,索性就直接赶了过来。
黄晓鱼只有在发病的情况下才会不接电话,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黄晓鱼!”
门依然砰砰作响。
嫌吵的邻居打开了门:“吵什么吵,一直敲个没完没了干嘛啊。”
乔晨满脸慌张:“不好意思,我是这家一位叫黄晓鱼的心理医生,她一直没接电话,我怕出了什么事。”
邻居半信半疑:“有证件吗?”
“我有名片。”乔晨迅速拿出名片递了过去。
“国外的?”
乔晨点头:“是的,一年前我回国接手了这个病人。
邻居仔细看了看:“这家的小姑娘挺可怜的,经常被她妈妈打,我们楼上楼下报了好几次警!可每当警察走后,那女人打得更狠了,导致我们现在都不敢管。地毯下面有那孩子留的备用钥匙,拿着用吧。”
“谢谢。”乔晨掀开地毯,的确有一把钥匙。
他拿起钥匙打开门,直直奔向黄晓鱼房间:“黄晓鱼!”
见被子抖动着,他心中的不安稍微缓和了一些。
乔晨掀开半边被子,见黄晓鱼情绪似乎不对,心又提了起来:“你怎么了,黄晓鱼?”
他的手掌刚碰到黄晓鱼。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黄晓鱼抱头大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不告状了,求求你们!!!”
“黄晓鱼你冷静点,我是乔晨。”他迅速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了一支镇定剂,死按住黄晓鱼一只手臂注射了进去。
他轻轻抚摸着黄晓鱼的头,同哄小孩睡觉一样:“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没事了……”
过了半晌,乔晨将昏睡过去的黄晓鱼抱起,轻声道:“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