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宿侧头“为什么我不能坐那个位置?”
蒋匆看着她“你很好奇?”
“嗯,我很好奇,你无缘无故的让我离开那个位置换你你不好奇?”
蒋匆鲜有地沉默,拿起酒杯倒了杯酒,橘黄色的液体在酒杯里回旋,他望着那瓶未满的酒杯。
懒散的仲夏响着几声聒噪的蝉鸣,树枝倾斜在摆满雕塑的画室,挡住了部分光。
这是蒋匆带云轻逃课的条件。
云轻拿铅笔在纸上描摹,探头看他“别动。”
蒋匆右手抱着雕塑左手伸向前方他不得不承认这动作神圣,洒脱。
一席白衣披肩把仅有的光引了过来,身上洁白雪亮不让人亵渎。
“你别动,还差一点。”
站了四个小时的蒋匆全身醉麻。
他觉得自己在死亡的边缘跳动。
就在要滑倒之际云轻打了个响指。
他寸头有着少年时阳光魁梧之姿。
蒋匆才察觉那个追在他后面叫大哥的小子现在拿着画让他欣赏。
“初二那年云轻遇到点事。”
他父母因违规交通,造成车祸,导致四人死亡。
汽油燃起大火,两车相撞。
青烟冒起。
云轻父母头七刚过,债主就上门拜访。
云轻刚一打开门那人就掐住脖子。
“云轻你还我爸妈。”他被撂倒。
蒋匆当时想拉开他,结果被云轻止住。
李钢拿起烟头往他身上搓。
他身上都是被烫伤的痕迹。
从哪以后,蒋匆很少见到过他。
再一次见到云轻是在高中开学前,学校附近偏僻的小巷,云轻是很有天赋的艺术生后来被择优录取到一中。
他缩在墙角被打的鼻青脸肿。
蒋匆扶起他,把云轻带进了酒店。
云轻坐在椅子上,不肯说话。
蒋匆也没理他只是安静的看着。
过了阵,沙哑的声线传来“蒋匆我不想活了。”
他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平静了的情绪被再一次点燃。
“你tm说什么,你要死。”蒋匆凑的很近。
在这个低气压空间里面他沉默着。
“你遇到困难只会躲着,躲着我,躲着整个世界。”
“这不是你的错是你父母逆行,是他父母闯红绿灯这些不该父债子还。”
云轻看他生气,呲呲笑道“我想喝水大哥。”
蒋匆把水倒给云轻,翘起二郎腿皱眉看着他。
“大哥就你着种不理万物的姿态能泡到什么妞?”紧接着补充道“像你这么帅的不能一辈子单身啊。”
他抿了口水,嘴角有些淤青。
“涂药,去我家。”
“啊,大哥不用我养了只猫,它在家会饿。”他用袖子蹭了下嘴角就要走。
“拜拜。”
“再然后呢?”孟宿不知从哪掏出根棒棒糖摆弄着。
“再然后就死了……”
“跳的楼。”
“啊……死了啊。”
蒋匆不再张嘴垂眸,“他之前就坐哪里。”
全班人都知道,全班人都不敢说。
“给你了,我……周一就搬走。”
蒋匆抬眼看“你心疼他?”
“有点。”
蒋匆轻笑声,“你别搬了要搬就要去讲台旁边了。”
亏他良心发现?
孟宿犹豫张开嘴。
你别……
“你们俩在这里坐着干嘛?打扰我们愉快的氛围?”椹熙摇着筛子。
她放下半空中的手,抿了下嘴。
孟宿冷眼看着,把鸭舌帽往下低了低。
她清冷疏离的气质融入不进这霓灯飞舞的聚会厅。
“两个五一个一。”椹熙扒开盖子。
“不行再来,”何田田拍了下桌子。
“来来来。”
孟宿抢了何田田筛子“我来。”
盛着筛子的杯子在孟宿手上摇。
啪——
孟宿打开“两个六,一个二。”
“哇……”何田田冲她比出一个赞。
蒋匆懒散的坐在沙发上。
含着那颗橙子味棒棒糖,仰视孟宿的脸。
这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
不得不承认的美。
兴致过了,孟宿提出回家,拿着自己的电脑等着余枕来接。
黑色车停在路灯前“上车。”
汽车里余枕欢快的哼着小曲,街道上行人匆匆。
“代码敲的怎么样了?”
孟宿:“你非要我再重复一遍我是去玩的吗?”
“昔日魔鬼今天难得放松喽!”
孟宿应付着“我明天给你。”
车在正常行驶,光如影如梭闪烁着迷人光辉。
孟宿怔楞。
墙上爬满翠绿的的爬山虎开着橙红色花。
屋里走出个老头。
他缕着胡须在和熙的春光里笑着。
那个村算得上是个文化城。
还有两个师傅,她的恩人。
到家后孟宿走到阳台,她拿起一包女士香烟靠着墙。
孟宿有烟瘾叼着根烟坐在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