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那姑娘慢慢抬头,接着冰冷的眼睛缓缓柔和下来。
“姑娘,我知道你有傲骨,不想要这嗟来之食。但,燕山门要你背上这无端骂名,害你至此,你也要随他们的愿吗?”说完,云初轻轻蹲在地上对着这姑娘柔声道:“如果你愿意,我来背你,同我们一起回去,若不愿,那我们也只能就此别过了!”
话音落,云六那边就抱怨云初逞能,“你别犯傻,我们可是有师父说情,你若带她回去,看你师父不打死你!”
“师父那里我来说!没事儿!”话音落,他又回头冲那姑娘柔柔一笑伸出手。
这只手,骨节分明,白皙柔和。那姑娘也许是想通了,缓缓的将手搭在他掌心,两只手,黑白分明,姑娘或许注意到这一点,只一瞬间又抽了回去。
不过好在被云初握紧。在惊慌中,云初柔柔一笑将人揽在背上。
他的背是那样有力,那姑娘活脱脱像只受惊的兔子瘫在他背上。
事情解决,师兄弟们也不再说什么,留着云七跟在云初身边,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路上云初看出了云七的担忧,于是只柔声安慰他不打紧。
“我去跟师父说!”云七还是倔强地摇摇头,若换做云初,按照空桑师伯的性子,他少不了一顿鞭子。
“事情是我提出来的,我来说!”云七坚定地模样把云初逗笑了。他这一笑,他背上的姑娘也轻抿双唇笑起来。
被云七注意到,她连连为她介绍起承山,还安慰她不用担心,末了,还问起她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
啊!云七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你给自己取一个吧!”云初连忙错开话题。
那姑娘听了却沉默了下来,她想和过去斩断,可不知该怎么斩断,过了许久,她才试探性地缓缓开口,“要不公子给我取一个?”
云初听到后也沉默了片刻。
又过了好一会儿,姑娘见他还不开口,心中只觉得是自己唐突了。刚要道歉时突然传来两字。
“棠心!海棠的棠,真心的心!如何?”
棠心——姑娘默默念了几遍,之后兴奋地连连应下,“多谢公子,我日后便叫棠心!”
棠心。云七也念了几遍,口中连连说着好听。伴着嘴角的笑意,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有了名字。一路上,云七都在叽叽喳喳地逗她笑,还时不时的给云初擦擦汗,喂喂吃的,喂喂水。这样本枯燥的路途也显得有趣些。
大约又过了一两个时辰,众人到了承山脚下。
瞧见山门,师兄弟们都兴奋不已。边大喊着回来啦,边往山里跑。
可还没跑两步,面前两位灰布衫老者挡住一行人的去路。抬头一看,原来是虚谷、空桑来接他们啦。
兴奋之余忙喊着师父师伯地跑上前。
“师父,我好想你呀!”几个人将虚谷环绕着,虚谷呢则是关切地问有没有给自己带好酒好菜。
“哎呀师父,你都不想我们吗?”云六满腹怨气地发牢骚。
“当然想啦!”虚谷捏捏他的脸颊,接着另只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只烧鹅,“噢——是烧鹅啊——谢谢老六啦!”
“哎呀师父!”
云六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包裹,这下他捂的更紧了。
这边嘻嘻哈哈,反观云初那边就大相径庭了。
空桑因着承山夺冠而高兴,刚乐呵呵来寻许久未见的云初时便被他此时的举动惊呆。
“她是谁?你这是做什么?”
云七闻声忙接过话,“回师伯,她叫棠心,是——”
“我问你了吗!”
厉声呵责让远处的师兄也纷纷看过来。云七也不敢再吱声。
空桑白她一眼,抬头要云初回话。
“师父,她叫棠心,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她手脚尽废,所以带她回来医治。”
“医治?”空桑冷冷一笑,将头转向趴在云初身上的人,“你师父虽老,但也不至于又聋又瞎,云溪镇的事我一清二楚,她是什么人,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说!承山都快成收容所了,真是什么人都能进,快给我滚!”
这话一出,远处的云六又坐不住了,他不是替棠心打抱不平,而是对空桑的话有意见。
什么叫快成收容所了。云六抬脚就要上去理论还是好几个师兄拼命按住才避免了再次争吵。
“师伯。”云七壮起胆子看向空桑,“燕山门的事要棠心一人承担有些不妥,何况她已经身受重伤,如果我们这时弃她于不顾,那她就可能真的只有等死了——”
“等死?”空桑还是呵呵冷笑一声,扭过头对着云七道:“你别忘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还不是——”
“好了好了!”远处的虚谷听到争吵立马跑来打岔,还顺便揽过空桑的肩膀悄悄说了好些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等空桑再回头瞧二人时,他竟破天荒地同意了棠心留在承山。
“那她住哪里?”
“当然是住重阳殿啦!”虚谷猛地夺过话,边说边冲恼羞成怒的空桑陪笑,“师兄你是知道的,我们重华殿地方小人还多比得上你们重阳殿,还是住你们那里吧!”
话落便招呼着云初将人给送回去,自己呢则是回去取药来给她医治。
空桑听到这样的决定,再恼怒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人甩甩袖子哼一声离开。
“幸亏有师父!”
云六呵呵笑着,同师兄弟们你追我赶地跑回重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