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浅笑,手指在掌心摩擦着,脑海中想起昨夜,自己亲手将烙铁印上了韩汝子的脸颊,韩汝子的脸扭曲的可怕,硬生生的痛晕了过去,等过段时间自己不忙了,也请程步云公子尝尝烙铁的滋味,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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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茵茵刚醒,徐姨就告诉她,婚事提前了,赵小侯爷说,十月初一,宜嫁娶。
就是明日,老爷正忙着宴请宾客。
楚茵茵半坐在软榻上,似是感觉不到疼痛。
“你们的婚事,是太子殿下恩准的。”徐姨望向她,眼底尽是无奈。
顾重禹伤重,朝中诸事繁杂,总需要有人去办,这赵元瑾为向太子表忠心,怕是又做了不少亏心事。
“若我未醒,也要嫁吗?”楚茵茵还以为,赵元瑾会将婚事废了呢。
“小姐不知,你的名字,已经被写进赵氏族谱,醒与不醒,你都是他们赵家的人了。”
“那我真想,永远也醒不过来。”
“小姐快别说傻话了,特别是在赵小侯爷面前,可千万不能得罪他,他如今性情大变,听说他上次来楚府那日,刚查处完开封少尹府,余少尹的幺妹余幸鸳,早年便爱慕于他,少尹与他也算有些交情,余小姐对他献媚,跪求嫁与他做妾室,以求庇护,他非但不领情还讽刺余小姐提鞋也不配,余小姐羞愧难当,一头撞死在他面前,余少尹气不过顶撞了他几句,亦被他当场斩杀,这少尹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六品官员,随便定了个乱党的罪名就这样抄了家,后来他还处决了太常寺卿,中书大人等一众高官,甚至连自己的属下也杀了大半,但凡违逆者必死无疑,他如今嗜杀成性,人人惧怕,你的性子倔强,你嫁给他后万不能冲撞了他。”徐姨神情惶惶。
如今的楚府风雨飘摇,楚茵茵心底生出一丝落寞,自己这伤残之躯,若是哪日早早病死了,也不会叫人生疑。
夜里,徐姨本想为她试一下嫁衣,可她身子有伤,多站一会儿也是吃力,只得作罢了。
她望向屋内外忙碌的人影,脑海中一片空白,双眸朦胧。
“茵儿。”楚弘逸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爹。”楚茵茵看不清人,只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抬眸间一滴泪水滑落,心里尽是说不出的滋味。
“咱们父女俩说会儿话。”楚弘逸缓步走了进去。
“爹爹这是舍不得我。”
楚弘逸坐在床榻旁:“傻丫头,你娘也有许多话,想与你说,只是她,怕是连你大婚,她也不能亲自来送你。”
“没事的爹爹。”楚茵茵强颜笑着,我这副模样,亦不想让娘亲看到。
“你嫁过去后,万万不可再任性妄为了。”楚弘逸尽显担忧之色,就怕他们夫妻不睦。
“好。”
“小侯爷他,背负了许多骂名,可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要多顾及他的感受,他才会真心护着你,长公主先前是金枝玉叶,性情自洁孤傲,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亦要敬她,婆媳之间切勿有成见,凡事,你多担待些。”
“好。”
楚茵茵喉咙发痒,心道,看来爹爹真心当赵元瑾是乘龙快婿,对他诸事体贴,要我顾及他的感受,谁来顾及我的感受?
眸低蓄着泪,硬是不肯落下来,终是有几分明白顾重禹,为何在大婚之日,不见欣喜之色。
今朝我嫁,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