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闪过一丝波动,“多谢官家,攻城之乱时,臣听闻凌平洲有篡位之心,官家应该也是知晓此事的。”
赵熙宸未再答言,只闻脚步流动。
藏身石缝的楚茵茵不敢动弹,良久,悄无声息时,才缓缓探出身子,腿脚麻痹,也无处可去,她为凌平洲感到惋惜,那样忠君爱国之人,却被国君所不容。也为大宋感到惋惜,奸臣当道,结党营私腐朽破败。
“茵茵。”赵元瑾身后随了几个内侍,每人手里托着一个锦盒。
“王妃怎么在这里?”
“我不太舒服,想回偏殿休息。”楚茵茵扶额,纤指冰凉,整个人没什么血色。
赵元瑾习惯性的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
“不必。”她转过身,不想再服这些丹药。
赵元瑾行近,解开大氅披在她身上:“王妃很早就在这儿了吧?”
他不太肯定,更多的是怀疑和试探。
楚茵茵未答。
“去请御医来南泉暖阁,给王妃好好瞧瞧,到底是哪里是不舒服。”赵元瑾带着威慑的口吻,对内侍吩咐。
多半是知道了凌平洲的处境,心里不舒服吧。
南泉暖阁。
御医带着笑:“王妃面色红润,脉搏有力,应是无碍。”
赵元瑾沿边坐下,悉心整理被褥:“王妃可是好些了?”
“还是头痛的厉害。”楚茵茵半靠软榻,眼神迷离,显的越发柔弱。
他垂眸看向粉雕玉琢的小王妃,这演技实在是笨拙,情绪分明写在眼里,还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他忍不住戏谑道:“王妃头痛的厉害,庸医却难以医治,本王实在忧心,有些想杀了这庸医。”
御医吓的浑身发颤,连忙伏地求饶。
她生气恐惧,心跳的很快,倔强迎上赵元瑾摄人的眸光,正声道:“与御医无关,让我头痛的人是你。”
这种语气,赵元瑾不止一次听到过,从前他分不清臆想,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后来散了浮生毒,他才明白,他与楚茵茵不过是仅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那些难舍难分的爱恨纠葛,那些让他脸红心跳的情话,在楚茵茵这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楚茵茵对他,从来没有爱,连装一下都不屑。
只有他一人,深深陷入泥泞沼泽无法自拔。他甚至觉得,宁可那些话是楚茵茵在欺骗他,也好过,从未发生过。
他记得她会亲昵的喊他元瑾,会坚定的告诉他,‘我相信你。’
她露出浅浅笑靥,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我答应你,永远都记得你,下一次,定是我先抱住你,不放开。’
可她健忘的很,下一次,她还是会冷着眸子问他,‘还有事吗?’
这个世界从未给过他温情,那些对他来说弥足珍贵的回忆,充满着嘲讽。无论发生过什么,不会有人明白和理解,谁会去理解一个‘怪物’呢,他只能自己承受。
他心底生出一些难过,不是难过自己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却得不到回应。而是难过,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有另一个男人比自己重要,这种感觉让他抓狂。
“我怎么了?是我对你太好了吗?”他很是惆怅,术满说的不错,这个世界肮脏不堪,所有的人心都是不能直视的。
“……”楚茵茵张了张嘴,看到他悲伤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给王妃,点些安神香吧。”
伏在地上的御医,仓惶点了安神香放在床头,御医随身带的只有官家平日点的香,是有特殊功效。虽算不上媚药,却能挑动女子情愫,往日官家受用的很。
赵元瑾不知此香的功效,只觉香味浓郁,心也跟着软了几分,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这里不需要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