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昔日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眼下正蹲在她浴桶边,给她洗澡。
路陈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对着她絮絮叨叨。
楚歌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她忽然抓住路陈泽的头发,手劲就像她和孟戟结婚那日,路陈泽扯她一样大。
“疼吗?”
楚歌动作大,路陈泽脸上被溅上了许多水珠。
他摇摇头,恍若未闻:“不疼。”
楚歌手劲发狠,扯住他的头发,将路陈泽生生扯到水里:“你撒谎!”
浴桶的水面上飘荡着路陈泽的后脑勺,还有许多泡泡。
“你杀了孟戟,像你这样冷血的人,怎么会感觉到痛呢?”
楚歌的手用力,水几乎埋没到路陈泽脖颈。
“孟戟才是最痛的,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抵不上,怎么会感觉到痛呢!”
……
之后的夜里,路陈泽都未曾说过话。
他为楚歌更好衣之后,便独自出了门。
楚歌将门上了锁,又拿出枕边的纸和笔,开始书写的她的“画”。
后半夜里,煤油灯快被用完之际,她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她胳膊颤了一下,一大滴墨水便落在她纸上。
楚歌抬眸,看见烛光飘了一下。
后面是站在那里扶腰的婉如,她身后还站着一群丫鬟。
看婉如的脸色,她心情好像不太好。
“殿下一回来,就在你屋里歇息。”宛如开口,声音狭长又好听,就像是话本里的一样。
“王妃你凭什么对他爱答不理。”
看来婉如还不知道自己在战场上的事,只当是路陈泽出征之际,恰巧将自己捡回来了。
婉如凑近她,低头看着她的身下的画。
“王妃这么晚还不睡,是又在作画想逃跑吗?”
楚歌抬头,撞上了她那副似笑非笑的眸子。
她羽袖一抬,煤油灯顷刻倒下,桌上顿时大火四起,楚歌的画,也危在旦夕。
她转身对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为了不让王妃逃跑,那妾就只好替殿下教训一下王妃了。”
楚歌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婉如。
其实她早有打算。
战场上,在看见路陈泽朝自己奔过来的那一刻,楚歌就有一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但是她没有,只是往他腹中捅了一刀。
楚歌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了。
但眼下,楚歌不会让着这个侧妃。
她幸幸苦苦数月的成果,就这么被她一挥袖子给毁了。
楚歌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在心里盘算着路陈泽等会过来,看见他心爱的侧妃倒在地上,鲜血直涌的场面。
可是她还未动作,婉如身边的丫鬟就抓紧了她的胳膊。
她们将一团抹布塞进楚歌嘴里,从身上拿出又长又细的银针,使劲往楚歌身上扎。
婉如也抓住了她的手,黑暗中她双目发狠:“动作麻利点!别扎太深了,殿下会看出来的!”
其中一个丫鬟手劲太大了,楚歌疼的呜呜叫了出来。
“扎的那么深,是想要她死吗?”
“滚开,我来!”
婉如接过一根细长银针,攥住楚歌的手指,将细针那头,缓缓地扎进了楚歌指甲缝里。
“呜呜呜!”楚歌疼的眼角发红,她死死地瞪住这些人,发誓一定要记住她们的面容。
“王妃这……扎的比我们还深呢……”
婉如冷笑:“我可告诉你们,到时候我死了,你们谁都跑不了!看什么看,还不快扎?!”
瞧见阴影下楚歌那双蛇蝎一般的眼睛,婉如拿起银针,对着她眼睛比划着。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这双勾人的眸子也扎掉!”
婉如看见了楚歌泪水,高举银针,狠狠扎进她白皙的胳膊:“你有什么资格哭?!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了冒死救你,还被罚了十大板子?”
楚歌疼的快失去了知觉。
“你觉得扎你是委屈你了,比起殿下的那十大板,可真是便宜你——”
“哐!”地一声,大门被人踹开,婉如等人,看见来人之后,手里的针直接吓得掉在了地上。
楚歌得以解放,她将口里的布吐掉,掏出袖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婉如的背部!
几个丫鬟吓得如惊弓之鸟散开。
跪在地上的婉如满眼不可置信,她大口大口吐着血。
门口站着路陈泽,他冷冷地看着她。
婉如白衣被染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朝路陈泽爬去。
丫鬟均站在一旁捂嘴哭泣,似乎也是不敢去扶她。
婉如跪在了路陈泽脚下,她吐着血,用沙哑的声音嘶吼,“殿下——王妃勾结叛军,拿、拿刀刺我!”
路陈泽脚下被她染了血,他抬眸:
“王妃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正值黑夜,月明星稀,楚歌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手里的刀正“啪嗒啪嗒”滴着血。
楚歌冷冷道:“我不喜欢她。”
“那杀了便是。”
路陈泽将婉如一脚踹开,拿起楚歌手中的匕首,就朝着婉如脖颈狠狠刺去。
路陈泽脸上溅上了血,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一排丫鬟身上,阴冷至极。
不一会,丫鬟被拉出去,外面传来了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