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坐下,本宫有事要与你二人商议。”
“是,母后。”
他还挺乖的?
若她能与皇后娘娘打好关系,这以后的王府不就是她的天下了?
光是想想都有点让人兴奋。
姜烟压着嘴边的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心里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李嬷嬷,让她们出去罢。”
“是,娘娘。”
李嬷嬷将宫里的宫女们都带了出去,才重回到皇后身边,为她添茶。
“大婚定在五月初七,那时已入春,既不会冷也不会热,是个好婚期,烟儿,煜儿,你们看如何?”
“甚好。”
“甚好。”
皇后语调没什么起伏,平淡地问道:“本宫是问,你们看这门婚事如何?”
她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大吃一惊。
“若不同意,大可退了,本宫可为你们做主。”
皇后可真是让人看不懂。
她究竟是不满意她这个儿媳,还是……不满意这个儿子?
可长平宫开了殿门,也足以看出皇后对三皇子的重视,说不定,她就是为了三皇子闭宫门不出。
那就是……想要她表忠心?拿退婚当幌子?
一时之间,大殿陷入沉静,静到好像能听到姜烟紧张的气息声。
季钧昭仿佛察觉到了一般,侧首望向她,似在询问。
姜烟面上回笑,心里却在肺腑:什么玩意儿?把坑推到她身上?
姜烟缓缓起身,站在大殿中央,向皇后行礼,后道:“娘娘,这婚事既已定了,若要退的话,于殿下,于臣女,皆无益处,无论是嫁入将军府,亦或是嫁入皇族,臣女嫁的都为一人,婚后,便为一人之妻,共生共荣,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殿下起,臣女便辅佐在右,殿下落,臣女便陪伴在旁,只是,这一切的前提……”
姜烟粲然一笑,看向季钧昭,对他道:“还望殿下,不负天下民心,不负我。”
主座上的皇后,默了一会儿,问道:“煜儿,你觉得呢?”
季钧昭也起身,月白色的锦服随之舞动,带着清亮的光,走向姜烟,停在她身边,向她们道:“定不负所望。”
“本宫给过你们选择的权利,过后,你们可不要忘了今日之事,说的话,做的事,都要三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谨遵娘娘的教诲。”
“儿臣幸不辱命。”
还没坐热椅子,姜烟便离开了长平宫。
季钧昭还留在殿中,与皇后谈论。
看来,她并没有猜错,这次的忠心,表的可是时候。
见姜烟往宫门走来,小丫道:“姑娘。”
“乐妃娘娘那边,可是得空了?”
“未曾。”
“去偏殿吧。”
“是,姑娘。”
走了一小段路后,道上没什么人,香云才开口道:“姑娘,有个小厮递了一张字条给奴婢,姑娘请看。”
“可知是何人?”
“不知。”
字条上——姜姑娘,水桥偏殿,还请一叙 ,往事如昔,物是人非。
墨色的字遒劲有力,可能是个男子。
但笔画有些不顺,仔细看,有点奇怪,可能是为了笔迹不被识出,故意为之。
那些个大闺秀们练的皆是簪花小楷,少有去啃硬骨头的。
反正她听说的姑娘们中,除了她自己,无人去练。
能练的此字,可为不易,这皇宫中,她认识的男子不多,大皇子在山庄养病,二皇子在大理寺就职,少能在皇宫见到。
偏偏又是长平宫外得此字条,应是还在长平宫中的那位。
亦有可能,是有人想耍阴谋诡计。
既然有人出手,她若不去瞧瞧,又怎能抓到狐狸尾巴?
那人,定是知道她的一些往事的人。
姜烟并未停下步伐,反而走得更快了,她吩咐道:“香云,你去福安宫,小丫跟我来。”
“是,姑娘。”
香云走开了。
“这水桥偏殿,还有些远呢,倒是离福安宫不远,真是会挑地方。”姜烟目视前方,高扬着头,对着难得的暖阳笑道。
姜烟抬起手,半遮着阳光,道:“总是要有些起落,人生过得才有趣。”
冬日暖阳虽温暖,但若要直视,也是会被灼伤的。
身处光与夜的交界处,才能长长久久地活在世上。
“姑娘,偏殿就在不远处。”
“我知,但……”姜烟轻蹙眉毛,看了眼大殿的周围,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殿门前,没有抬步迈入门槛,心中存疑。
这一路来,自经过水桥,便再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连个声儿都没有听见,能做到如此,权位定不低。
这种人,知道她的往今,并不会有利。
相当于,她的一个把柄,牢牢地握在了别人手中。
姜烟不免心中有些烦躁,跨入殿中,将骨哨抵在唇上,环顾了四周,竟是空无一人。
“敢问,既邀人前来,为何不现身相见?”
……
姜烟静心细听,仍是在观察。
而这大殿中,除了她和小丫,连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
等等,不对,这屋内的另一人,不是小丫!是个男子!
忽然,姜烟感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