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is merry and bright(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又明亮)
Hang your stocking and say a prayer(把你的袜子挂起来祈祷)……”
只有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前面没有气球,它没有挂画,也没有店员,更不会有顾客。我用手指撑着橱窗,靠近里面的旧玩偶:“段里 卢克伍德,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探望朋友。”
玩偶点了点头——我穿过了那扇玻璃窗。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并没有因为圣诞节而变得冷清一点,我小心地躲开那些哇哇大哭、看着像长了龙痘疮的小孩儿,走到了问询处:“你好……”
那个伏在闻询台上写字的男护士猛地抬起了头:“又一个不记得自己为何而来的,是吗?”
“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多说话,他猛地凑近了我的脸端详。
“你看着有点儿恍惚,脸色苍白。别担心,小孩儿,我们会把你送到应去的科室,问询处就是干这个的——”护士迅速掏出一个小册子开始勾画,我注意到他胸口别着写有“见习”字样的名牌。
“我来看望朋友,安舍 菲利斯。”我赶紧打断了他,“我没事。”
“哦,”他的兴致一下降了许多,用魔杖点了点另一本册子,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通,“医院没有这个人。”
“没有?”我盯着他重复了一遍。
“没有。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啦?”护士非常严肃且客观地问。
我没搭腔,从他手里抢过那本册子自顾自翻起来——“哎!你这小丫头!”——第一页没有,第二页没有,第三页,第四页——A开头的名字已经结束了,“快还给我!你的家长在哪?”
没有,都没有。可是菲利斯夫人明明写信告诉过我,安舍在圣芒戈的。
“会不会是出院了?”我抬眼看那个护士,他忙着拽回册子的手停下来了。
“我们不抹去出院病患的名字,通常是加上备注——不是,你到底是干嘛的,手册飞来——飞来——”护士的声音越来越高,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回我听话了,丢下册子说了句谢谢,麻利地离开了问询处。
菲利斯夫人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她记错了地址,还是在躲什么人?
我停下来了,或者是——在躲我?
走在我后面的人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停下,结结实实地和我撞在了一起,本就乱糟糟的一楼大厅瞬间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抱怨声。我坐在了地上,后面那人则是摇摇晃晃地抱住一个盆栽才不至于摔倒。
“罗恩?”我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熟悉的脸。
“你——”罗恩睁大了眼睛。
“罗恩,把爸爸的药给我,先别进病房……”另一个声音从罗恩背后传来,我呆呆地看过去——和乔治四目相对,“段里!你来找我?”
我可不想让不告而别的人太得意,于是干脆地实话实说:“没有,不是!”
“那是受伤了?”尽管我已经站起来了,乔治还是蹲下来揉了揉我的膝盖,然后细细地打量了我一遍才起身——他看起来就像没怎么睡过觉似的,现在正垂着疲惫的眼睛——对我笑了笑。
“我没事,我来看安舍的,”我简直怀疑乔治是不是会什么让人瞬间消气的魔法,“你们爸爸……韦斯莱先生怎么会需要住院?”
“嗯?你没收到信?哈利那晚梦见爸爸被咬伤了,结果居然是真的。不过现在倒没什么大碍,所以我从病房里被赶出来了,以免耽误他们谈话——”乔治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晃了晃手里的伸缩耳。不用说,弗雷德肯定还正用着另一个呢,“不过我们还是听着一点儿,蛇怪、附身什么的……”
说实话,我对谁偷偷在病房里谈什么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一点儿安慰的话。于是搜肠刮肚了一番,却只能再次为自己贫乏的感情而感到难过。
“所以,你都没怎么睡觉吗?”最后我问乔治,“你看起来好累。”
“没什么的,全家都是这样……”他咕哝着,低头回避我的目光。我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睑,他没躲,反而在我靠近的瞬间又将眼睛抬了起来,睫毛扫过我的指尖。“算了——我好累,让我抱一下。”
一楼大厅里熙来攘往,乔治却旁若无人地把我按进了怀里,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耳朵,接着完全把脑袋伏在我肩上,用力嗅了嗅:“小南瓜。”
“嗯!”我这才从这个暖融融的拥抱里回过神。
“你不抱抱我吗?”
“当然!”我忙不迭地环住乔治,他趴在我耳边噗哧笑了,一只手握住我的胳膊,把它又往自己腰后带了带。我像一块终于被镶嵌起来的拼图,不知怎么忽然就充满了勇气,“乔吉。”
“什么?”
“别不打招呼就走掉了,我很担心你——我会想你。”我不知道他听完那些话后为什么看起来有点诧异,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
“乔治!快点!把那什么递我——”弗雷德的喊声远远地传过来。
乔治如梦初醒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伸缩耳,一边后退着一边提快了语速:“等你看完你那个朋友,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好不好?去大脚板那儿,你等等我——”
“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我含糊地说。
“等我!”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转身飞快地朝弗雷德那儿跑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罗恩。
“段里,”罗恩小心地、极慢极慢地开口,“你是人格分裂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