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紫光以诗代歌,自许为襄王,与神女会于云梦泽,这番水中亲爱,胜却鸳鸯相戏,春风一度。
邓紫光夜游很晚才回,见邓子荐在军营等他时,把他的行文一一详读、批改。邓子荐见弟弟一身湿透,便问起来,紫光如实相告,被邓子荐声斥道,让他早日定亲,但不能以此疏忽学业。
邓子荐:此番外乡流落桂州读书人多,跨省科举,身份与保人核实困难,所有外省到桂州参加举试者,八月二十三日(大宋《选举法》所定童试时间)须再次进行童试,落榜者不得参加下轮贡举,上榜者参加四个月后的贡举。
邓子荐问可有把握通过此番复试,邓紫光连忙说无咎,必定手到擒来。
邓子荐不会被邓紫光忽悠,他眼中的邓紫光是个顽皮的无赖,好不容易有点转性,不能太随性地由他野蛮生长。邓子荐将邓紫光搬到自己的公廨同住,把邓紫光带在身边,每晚都与邓紫光检查、温习。
府学很大,几乎占西城一半地方,内分十数院,平日各院并不能互相交通,邓紫光也就难得去找粟英,只每月一次月考后有半天时间会放假,邓紫光会约上小娘子去一趟西矶巷脚店吃上一歺,他每月有五缗的军饷,让他有些许财务自由。
邓子荐带邓紫光去提刑司监房看崔斌,他被软禁在此。
崔斌本是为参加贡举到静江府,近日得到了长沙传来的书信,说找到邓子荐的夫人及女儿,现被关押在潭州刑狱中。
邓子荐希望崔斌传话回去,不得让家人受到委曲,并告诉家人自己平安。
崔斌:从发现令弟的词《小重山》,到我与鲁巡访去邓家庄与你一会,向荆湖路右丞推荐令弟入府学,确未曾想有人欲置令弟于死地,借机抄没邓家资财。这本不是行中书原意。今马成旺据守全州,蛇鼠两端,邓兄任广南西路副使,行中书恐你二人难为于我,质邓家人为信,你若能证我清白,嫂夫人和令媛必当立即释放。
邓紫光:北朝怎么知道你被羁绊?
崔斌:我大军斥侯已进桂州。
邓紫光大惊:北军何时攻打桂州?
崔斌:迟则一年,快则数月。
邓子荐将崔斌所说情报向邓得遇报告,邓得遇与邓子荐密会大守禁军秘卫霍公明,暗线透露,有马雄略军联系了北军湖广路中书帅府,其内容不得知。
有马雄略只有一校两百人队伍在广南,卫戍横山堡,归属邕州安抚都监府辖制,而邕州安抚都监由邕守马成旺兼任,其子马骥正是横山堡钤辖。
发生有马雄略暗能款曲后,又出现北军囚邓子荐家人情况,并有人投函招降邓子荐,邓子荐将招降信秘呈邓得遇,邓得遇怀疑是崔斌主使,没想到崔斌透露出斥侯,或者说已有内奸出没桂州。经霍公明调核实,自马骥在从潭州返回桂州,的确有马雄略部与北军关联至深。于是一场除内奸的斗争酝酿当中。
数天后,马骥被收押。马骥所带厢兵本是横山寨招慕厢军,因潭州战事紧急被提升为正规军,有了编制就有了军饷提高,潭州被打散后,马骥所部此番遇乱乘机收拢散兵、招慕流民,四处劫掠实军,人员扩充近千人。又有大户家眷与家人离散,被马骥收留十数,不少妇女被辱,军中逐渐糜废。
马骥本欲与其父亲马成旺会合于全州,被邓子荐拦下。便返桂州来,受命驻守在临桂二江堡。因为这支以溃军、流民为主的队伍恶名在外,故将其置于桂州西五十里外,中间还隔着催锋军娄广智驻守的官道猴山隘,负责监视这支糜废的队伍。
马骥带亲随在桂州城内置有一个院子,养着二个小娘子,与一帮相投之人往来,很少回自己大营。
欲令其亡,必令其狂。其人一但犬马声色,欲望膨胀得不到满足后,必然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不到身败名裂难得停下。早先抢流民、抢大户,后来就扮成土匪杀人越货,后拐卖妇女,马骥因此被人告了。告发者达州女云霞。
达州通判云端在达州破城时受伤,随溃兵逃出,马骥为抢难民中的浮财殴打云端致死,其女儿云霞为马骥所虏,将其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再卖给教坊司成为歌伎。
在到严关路上,云霞求邓紫光救自己,不惜以身相许,邓紫光自觉难保,不敢应承,答应今后一定想法救她。
邓子荐主管各军饷银调拨发放,自是常有人宴请,邓子荐让邓紫光熟悉自己的人脉,也时常带他参加。某天逍遥楼旁正店集宴,新进一批歌舞伎侍宴时,邓紫光叫来云霞,借机将云霞介绍给邓子荐认识,说她是自己离乱中的难友,还望兄长搭救。
邓子荐见云霞尚显年幼,也有心呵护。左右见邓子荐对云霞照顾,当夜送云霞入邓子荐私宅。散其发时,见其发中编有白丝,问其是何讲究,云霞说是为父亲新亡,如今尚在服丧之中(其实这是宋史中的故事)。
邓子荐:汝父何人?
云霞:家父达州通判,达州被兵,家父为乱兵所害。
邓子荐:既是官宦家眷,为何流落乐户?
云霞:云霞被流民裹挟,又被横州马雄略铃辖马骥所虏……请大人为小女子报仇伸怨。
邓子荐:你为什么不求我救你脱藉,而要先报仇?
云霞:生又何欢?家仇未报,不能赴死,望大人成全,小女子今生不堪其用,来生愿做犬马侍候大人。
邓子荐说,你可会识字?
云霞说六岁启蒙。
邓子荐:此事关乎禁军将佐,不可轻易,当徐徐以图之。
云霞以为邓子荐不原为自己做主,当即跪求邓子荐,邓只得明说:我既要为你伸怨,也不想让人指我施恩图报,滥用公权。其次,此事需要由提刑使出面才可能办得下来,凭你这个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