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紫光与忽失海牙连夜快马赶往江夏水军大营,随行还有负责调度、要地驻守、和平叛的镇抚使张易及所部。
忽失海牙带文才谕牙闯营同时,邓紫光带着张易去水军码头找船。水军码头没看见王府座船,却找到了当初负责拦截的巡防船,和当初拦截他的水军千户。
千户见邓紫光敢找上门来,立即内色厉内荏喝斥邓紫光大胆,居然敢夜闯军营?
邓紫光反问你是水军千户?千户回答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邓紫光笑了,心中暗想广州水军招计使万户马应麟死于我手,你说我有无资格?下面是看你有无值得我动手的理由。想到这邓紫光道:现在是湖广行省与江南诸道御使台联合揖拿江匪,你有什么问题?我是下蓝山抚獠招讨使邓紫光,张将军是湖广路镇抚使。现在你听好,立即交待:燕王府座船何在?船上马匹及军资何在?
千户叫来人,邓紫光让他安静,告诉他船上的人都被控制。现在给你两条路,老实交待船与船上军资的去向,然后押回鄂州听候处置。第二条路,半个时辰内,让你血溅五步。千户见自己的人被控制,心中抱着希望会有人来搭救自己,便一言不发。
邓紫光见他嘴上死硬,也不再与他废话,立即提审同船的水兵,一个老兵说千户大人的家就在鄂州。被拦截的大船也在鄂州。邓紫光问你们找到船上的黄金否?老兵道我没看见,但听人说千户大人得了很多钱。
邓紫光与张易再提审千户,问他谁指示他拦截,船上千二百两黄金何在?千户此时已有些神色慌张。邓紫光道找不到那千二百两黄金,我让你家人给你陪葬。我现在不和你啰嗦,我最后数三下:一,二,三!
见千户不肯开口,邓紫光对张易说这案可能牵涉其他人,并且比这厮位置高。所以他宁死也要保护后面的人。他后面的人如果要找人报复,就让他找我。我押这几个水兵去找船和黄金,并追捕其它同犯。
两人刚要分开行动,张易却叫住道:抢夺军资没那么简单,同案者宜尽快收扰起来,防止串供。但又不能往惊天大案上去做,伤及丞相大人官声。我想还是我去找船,你上他家去搜。
邓紫光有点诧异,知道他怕引火烧身,只好顺着他道:那行,我的黄金藏在马鞍和货物驭架中,黄金上打有始安商号标志。
邓紫光押着千户找到他家,控制住他家人事便开始搜查。不出意外真收出了四百两黄金,邓紫光知道这是藏在马鞍中的数量。那么还有藏货架上的呢?邓紫光审问千户,此时他不再嘴硬,交待自己在发现在马鞍中的秘密后独自一人搬运这四百两黄金,回来后交给自己老婆收藏的过程。那货架中的黄金他尚末发现,应该还在船上。
一两黄金不足四十克,十六公斤重的黄金大小如同四十双筷子。如今人赃俱获,邓紫光将千户和他家人一同押往鄂州路镇抚所衙交看管,自己守在监牢,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张易回来。
阿里海牙得儿子的信报,从潭州赶来鄂州。再次见到邓紫光,奇怪邓紫光的军船怎么也有人敢劫。邓紫光道自己要去江西,并没带官符与军旗,偏被水军给盯上,借故谋夺。
阿里海牙:我记得前年太子府传旨,行中出省已授你五品抚獠招讨使,你也可以打峒丁旗号,为何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邓紫光不好意思地:我自入下蓝山后在山中墮山伐木,开田辟陇,没有去静江府叙职,所以一直单打独斗。
阿里海牙不悦: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居然敢不在广西宣慰司叙职?连几个小毛贼都可以置于你死地,你给我回去广西宣慰司找史格好好当差。要是史格管不了你这狲猴,你就到枢密院来。天天到我面前报道。邓紫光连忙陪罪,口称老父母息怒,办完此次江西的差事我立即回静江府叙职。阿里海牙:我不知道你在一蓝山的差事办得怎么样,我会在适当时候派人去看看你招抚俚獠、安置归农军的情况,如有懈怠,我另外派人。
说到自己的本职,邓紫光不敢放肆,简要地向阿里海牙汇报:下蓝山从最初六百归农军和二百余户山獠,经过四年的发展,现在有二千一百九十六户,开田八万六千余亩,人均有粮五百八十斤。修沟渠八百余里,修桥二十八座,修鼓楼十八座。我想再过两年能达到人均有粮七百五十斤。
阿里海牙脸上露出笑容,和霭地:能使民得温饱,果然是干了些实事的,你辛苦了。有何决窍没有?
邓紫光:使民有田屋则安,使民受教化则宁,使物产能通则民富,使民向学则贵。
阿里海牙一愣,仰天大笑,你这个总结甚是精妙,且与我说说你如何做的。
邓紫光:初入山中,无田屋,伐巨木造屋,砍杂树为薪,放火烧荒,种粟麦裹腹,开渠造田。初时民皆贫,结成八个社,立社坛盟约,以长佬自治。倡议和睦互助,共同造田,贫弱先分得田地,强力者后得。奖励勤劳,抑恶扬善。划出三分之一土地为公田、学田,兴办幼学,小学,十二岁以下女孩读书不得少于二年。十五岁以下男孩子读书不得少于三年。否则不得跟随我为仆从。山中所产必须及时交易变成财富,就需要打通水陆通道,少不了要大量修桥筑路。而过多徭役则伤农,于是以山中林木换钱后方可以工代赈……
阿里海牙:你说使民向学则贵又何解?邓紫光:人民安宁后则有更大的希望,孩童是一切的未来。以前多自卑,害怕劳心者,仇视穿鞋人,都是贫贱原因。如今脱贫者皆不愿孩子如自己一般贫贱,尚学之风渐盛,以知书达礼为荣。所以才有使民向学则贵的说法。
阿里海牙:听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有心去看看。如若所言不虚,当为你请功。
邓紫光:小子年纪尚幼,不敢贪功,只当积德造福。如果老父母欲奖励于我,不如把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