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坠,伸手拉住她,盘算着先用好吃的笼络笼络阿玿。
今年元宵放灯时,太子想带着二公主去看灯,可她就是要粘在毓妃身边不肯跟自己走,最后是太子用甜食哄骗着才跟着去了,于是太子大胆猜想,或许阿玿见了甜食也会更容易哄骗些。
阿玿听得直愣愣的,妥协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宋添锦身后,满脑子想着芸豆饼,念叨着:“吃完就要回去的。”
翊坤宫阿玿还未去过,只今晨去东宫时路过。原本她入宫也是要去翊坤宫请安的,毕竟是皇后,更是太子嫡母。可皇后向来是个不愿理会外事的人,她手上掌管着一众女官,唯有女官的事她才会上心。多年来除了每月规定的日子会有嫔妃来请安,其他无论是何人,有何事,通传皇后知晓即可。
倒不是阿玿沾贵妃的光便可在宫中肆意妄为,相反要更加谨慎,不能出错落人口实。这是遇到皇后之后赵嬷嬷特意嘱咐的,就算不叮嘱阿玿也不会放肆,这样一来,她反倒更是拘谨了。
快走到正门时,阿玿忽地想起了皇后威严端肃的脸,顿时犹豫了,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说起来,她今早是第一次见皇后,还不想这么快就见第二次。也不知道第二次见面,皇后又会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我母后不会在宫里的。你别怕!”
“可是有那么多宫人,他们......”
宋添锦苦口婆心劝了起来:“你就脸皮厚一些,反正没有遇到母后,宫人看见了也不会乱说话,就算说了什么你也别理会,我母后从不管这些琐事,不会专门去寻你的,你全当吃了迷糊药,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就理直气壮一些,真遇上了再说!”
瞧着她胆怯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宋添锦冷不丁笑了几声:“哈哈哈……”
“你笑什么。”阿玿觉得莫名其妙。
“笑你单纯可爱,替你壮壮胆。”
阿玿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原本绷着脸,此时却被逗笑了。
“我是不是很有意思?”宋添锦见阿玿乐了,得意地腆着脸凑过来,眯眼笑着。
阿玿霎时收回了笑意,别开脸去。
宋添锦也不再逗她,抓过她的手腕泰然自若地走进翊坤宫。
阿玿还是心虚,小手紧握着,手心冒了些汗。
在宫中,翊坤宫的膳房是最令人垂涎的地方,就点心来说,连尚食局也比之不足,家宴国宴之类宴席上的点心也大多出自翊坤宫,只因皇后爱吃点心,皇帝特地在翊坤宫单独设立了膳房,聚集了一众擅长做点心的厨子。
“我今早特意嘱咐了他们做芸豆饼,你看,就在这儿。”
宋添锦领着阿玿逛了一圈膳房,最后走近灶台。灶台同阿玿个子差不了多少,阿玿一进膳房就好奇得伸长脖子四处打量,站在灶台前还需要踮起脚,一下没站稳,头磕上了灶台边缘,额头上出现了一条淡痕,阿玿惦记着芸豆饼,并未感受到多痛,只随意地伸手摸了摸,宋添锦也伸手摸了摸。
宋添锦刚一掀开蒸笼的盖,阿玿就闻到了一股清甜,夹杂着红豆的香味。
“这与寻常的芸豆饼稍有不同,按着母后的口味嗜好改过,我也是爱吃的。你快尝尝,若是不喜欢就让他们下回再按着你的喜好再改。”宋添锦掸了掸手,替阿玿拿起块饼放到她嘴边,阿玿仰头避开,抬起手想接过这块饼。宋添锦拂开她的手,执意要喂她,阿玿无奈伸长脖子咬了一小口,其实她闻着甜丝丝的味道早已忍不住想尝尝了。
“好吃吗?”宋添锦紧盯她的神色,手指捻去她嘴角留下的细渣。
阿玿回味着唇齿之间的余味,对上宋添锦的目光,又偷偷咬上一小口。
“我让人给你包一些,你带回去慢慢吃。”宋添锦将手上的糕整个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走出去唤宫女。
膳房宫女很快拿了食盒进来,目不斜视,仔细把芸豆饼装好,盖上盖子后道:“这个时辰皇后娘娘应该快回宫了,太子殿下不等娘娘回来再走吗?”
宋添锦替阿玿拎起食盒,回头对那宫女道:“我用过晚膳便来陪母后。”
阿玿一听皇后要回宫了,一声不敢吭,低头紧跟着宋添锦就要往外走,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宫墙边,阿玿不解,宋添锦道:“你敢翻墙吗?母后快回来了,我担心你不知如何应对。”阿玿摇头,可担心遇到皇后,随即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阿玿这辈子都不想再翻墙了,虽然有宋添锦接着她,可硬着头皮跳下来的那一瞬间,阿玿还是害怕的,整个身子腾空,毫无依托。哪怕脑子里满是皇后的威严面孔,也抵挡不住那一跃而下之时的恐惧。
阿玿看到在前面走着的宋添锦并无异常之色,不禁问道:“殿下是不是经常翻墙?”
宋添锦一脸骄傲:“那是当然了,翻墙强身健体,在高处俯瞰多有意思!改天趁没人,我带你爬树。”
阿玿哭笑不得,内心直道这真是个不正经的太子。
阿玿回到茯苓小筑时淳贵妃也恰好刚回来一会儿,正笑靥如花得看着皇上刚赏赐的花盆,余光瞥到阿玿走来时,抬脸亲近地问道:“今日同太子殿下相处得如何?”目光探向阿玿的手,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淳贵妃将手中的花盆递给宫女,领着阿玿向花厅走去。
在阿玿印象里,自己的姨母就一直是这样,这种淡然的,甚至有些置身事外,全然出之于礼的笑。即使是方才赏花时如花绚烂的笑容,也只是像冬日里一丝阴冷的阳光。
淳贵妃指了指石凳:“坐吧,不用拘束。”她转了转手腕上的镯子,又道:“下了学以后太子又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