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等不及电梯,连滚带爬的跑到房间,却只见空空的床铺,和凌乱的仪器线,瞬间的惊慌让她屏息,眼泪开始打转,返身去找医生,转身太猛,撞上东西,两眼一黑。
只觉温热,被一双手环住身体,在粗重的喘息间抬头,鼻尖蹭过他的下巴。
“在干什么……”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春晓双手蜷在胸前,贴着他的心跳,吸入颈间的味道,是木质调性,散发出的体温,让春晓身体一软,赶忙后退,眨动双眼将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挤出,才看清,是顾远……
春晓说不出话,呆呆望着,以为他将死去的阴影还未退去。
顾远抬手,托在春晓脸侧,用拇指擦去泪水,不舍离去的手指,又反复几次同样的动作,她每一滴眼泪都会在顾远心头翻滚,从前是,现在亦是。
“你……不是……”
春晓想起萧然的话,然后,将目光移向后面的萧然。
萧然一脸摊上大事儿的表情,转头想溜,被追上来的韩汉韵撞了个满天星。
俩人一块儿捂头,大叫一声。
“你没长眼吗?”
韩汉韵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没刹住车。
“对不起,对不起……”
萧然本着女生都对的原则,跟她一直道歉。
韩汉韵抬头看萧然,端正的脸型上,一双细长的眼睛,微薄的嘴唇透着些许性感,翘起的下巴,完美延伸两腮的弧度。
有点儿好看,韩汉韵的气瞬间消了一半,那一半来自春晓的死亡奔跑,让她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杨春晓……”
韩汉韵气鼓鼓的进来,却看见顾远站在身侧。
“这不活的好好的嘛……”一脸疑惑,“还有力气摸脸呢……”
说罢,把顾远的胳膊打落。
春晓也缓过神来,想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萧然说你……不行了……”
造谣者刚想跑,被顾远一把抓住后脖领子。
“我错了,我错了,勒脖子啦……”
春晓看出是场闹剧,又因为自己刚才过于激动而有些尴尬,侧身要走,被顾远抬手挡住。
“有话跟你说。”
顾远眉间微皱,身体侧倾。
春晓垂着眼皮,一句未说,剥开顾远的手,走出去。
“要不再说两句?”
韩汉韵拔头看春晓,只扫到个头发尖儿,她又收回身体,看向顾远。
“你马上结婚,就别撩她了,你知道她那些年怎么过的吗?”
韩汉韵轻出口气,撇顾远一眼。
“你跟季萌那事儿要倒腾不清,就别找她,给她留条活路。”
说完,气呼呼的离开。
顾远刚想找萧然算账。
“有法儿……”
只见萧然跑去翻顾远战斗服的衣兜,拿出个东西就追出去。
春晓已经到了停车场,萧然在后面飞似的赶上来,挡在前面,递给她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角上还有一个孔,里面的人是春晓。
她穿着高中校服,向前奔跑瞬间回眸的样子被定格在里面,长发微卷,随风飞起,一缕发丝落在嘴角。
萧然告诉她,顾远每次执行任务时,都会把这张照片放在胸前的口袋儿,那个孔,就是这次受伤,子弹穿过留下的。
春晓轻轻勾唇,那刻美好的记忆涌上来,可她也不能只靠记忆活着,拿着照片别了萧然。
“我刚才应该多骂他两句,刚见面,没发挥好……”在韩汉韵无休止的叨叨中,两人回家,到家才想起来,误机了,一看表十一点,飞机都快降落,春晓崩溃的倒在沙发上,双手捂脸。
不出所料,记大过一次,扣半月工资,当天下午,许漫漫在办公室对着春晓就是一顿训,亲者痛,仇者快,颜夕合一脸心疼,而有的空姐撇嘴看笑话。
颜夕合问韩汉韵怎么回事儿,她给全盘拖出,这是拉仇恨呀。
晚上一顿小酒儿过后,春晓迷迷糊糊躺床上,被酒精麻痹的脑细胞翻滚,拉扯,一面劝导自己,该放下就放下,难不成还要当第三者?另一面鼓励自己,该争取就争取,老了后悔更心痛!
不能自已的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飘然间,电话响起,撑着不听话的眼皮,使劲儿看。
顾远……
手一耷拉,挂了,可没一分钟又响起,再挂,再响,如此反复。
刚想关机,挂在手机头帘儿的信息,“我在楼下,”让春晓三分清醒,蹭下床,扒着窗户往下看,黢黑一片。
去?还是不去?他还带着伤……
迷迷糊糊,犹犹豫豫,忘了外套,穿着吊带儿睡裙,就脚踩棉花似的来到门口。
顾远披着风衣,站在那里,幽静的夜,显得他更加高大。
“你疯啦……还有伤……”
酒劲儿正浓,口齿不清,踉跄前行,眼看到跟前儿,不平的路面让她脚腕一歪,向前扑去。
啊的一声,倒进顾远怀里。
如水月色倾斜在身,丝丝凉风吹去春晓裸露肩膀的温度,朦胧的眼神似迷药,让顾远沉醉。
“看,受伤……也能接住你……”
拉丝的声音在空气中蜿蜿蜒蜒,飘飘扬扬,流进春晓心里。
扶她站起,顾远撩起风衣,把她裹进怀里,淡淡的酒儿味萦绕而起,绯红的嘴唇,莹白的肌肤,在夜中闪亮。
顾远眼帘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