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唐纳犹豫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在她面前。
“你把我当笨蛋吗,斐。”她看起来建设了一下心理,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刚刚真的是……!太帅了!”
“啊?”斐擦脸擦到一半,抬起眼睛看她。
“你都不知道我看着另一个我!哦我知道那其实是你!刚刚那个看垃圾一样表情的时候有多震撼!……”麦克唐纳挥舞着双臂激动的重演刚刚的那场毫无疑问的战斗,叽叽喳喳的模样配合她惊骇的神情,那一头乱糟糟的棕发和身上那件滑稽的猩红色外套,像个聒噪的小麻雀。
但很快她又低垂下眉眼,神色复杂的摩挲着毛衣外套的袖口脱线,“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克服恐惧,斐……但是我不是你,我永远都达不到那种程度上的能力。”
金发少女的神色不变,“你害怕他报复你,而你没有能力回击。”
麦克唐纳顿在原地,默认了她的话,像是要把头低到那抽水马桶里。
几刻之后,斐的声音依旧语调平淡。
“泥巴种。”
“什么?”麦克唐纳的声音顿在空中。
随后几秒沉寂后,噗的一声笑出声。
她手插着腰,半弯着,嘴角上扬。“斐,你学的一点也不像。”
“不像吗?”金发女孩上前一步,拿出魔杖,抵在她的胸口,脸色淡了几分,又重复了一遍。
“泥巴种。”
麦克唐纳不说话了,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棕色的眼瞳闪烁着不明的情绪,配合着那件滑稽的毛衣外套,像某个中古店售卖的洋娃娃。
她的声线低了几分,“斐……”
魔杖顶端的光亮盈照着她稚嫩的脸庞,她垂下眼睛,在眼睑下盖住一片淡淡的阴影。
“你为什么不流眼泪,玛丽。“斐轻轻收回魔杖,眼神继续停留在她的眼眸里。
刚刚在盥洗室里闪过痛苦,恐惧的眼睛,现在只是扑闪映照着魔杖前端的光亮,以及一点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细腻澄澈。
对面的女孩有些疑惑地抬起眼睛,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我喊你泥巴种的时候,你不会感到恐惧呢。“
“因为你不是真心想这么说的。“
“不对。“斐平静无波的反驳。“因为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字字句句却说进少女心里。
“人不会因之恐惧的东西,就是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伤害的东西。“
“一是对方没有攻击你的恶意,二……”我上前缓缓拿起她的手,把那根留有余温的魔杖交回她手里。“是对方没有攻击你的能力。”
“人会对比自己强大的事物感到恐惧,但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会永远成为下位者。”
有时候 人不能只成为一颗被砍掉但是能继续生长的树,也可以成为先一步的斧头,砍掉那些烂叶腐根。
世界疮痍,你要做好成为勇者或者疯子的准备。
那根穆尔伯赛的魔杖被麦克唐纳握在手里,她眼睫闪动,声音带着不明情绪的颤意。
斐不再说更多劝导的话,只是瞥向那根肮脏的魔杖,她把命运的决策权百分之百交还给少女手心。
“回归你原本的普通生活,就不会再有如此的针对和痛苦,但是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这里。”
斐的眼中翻涌着烈火般灼人的坚定。
“那就相信自己的力量,你远远不会止步于此。”
麦克唐纳那棕色的双目挣扎着,泪水沾染上睫毛像是簌簌的融雪。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仿佛要把所有的苦楚一并哭泄出来,悲恸无比。
她扑在少女怀抱的臂弯里,泣不成声。
被囚困于幻想泡沫中的公主,她没有所谓的骑士,只有一根孤零零的魔杖,而现在她想要脱离开这些羞辱和痛苦,就得脱掉某些怯懦,某些退缩,某些投机取巧的躲避。
力量是任何生物最本能的渴求,而在人类的所有美德里,勇敢最为稀缺。
但是我们是格兰芬多,所以
这不会很难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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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美丽又勇敢,友善对待他人,永远有着那一双宝石般闪烁的绿色眼睛。
她莽撞冲动,会在第一时间为朋友出头,有着致死不背叛的坚忍。
她聪明机灵,喜欢拿着麻瓜相机拍照,露着明朗的大笑。
古灵精怪明亮勇敢善良正义
那在记忆里罅隙里的影子,原来是那么漫长又短暂的人生。
上学年结束在闪光灯咔嚓作响的那一刻,斐安静地躺在这群生机勃勃的女孩身边。
一种奇怪的期颐感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这群无忧无虑的女孩,应该继续大笑着度过余生。
真奇怪,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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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穿这件衣服的。”玛丽惊讶地扯开我的外套,仿佛是现在才发现一样。
我低头看着身上这件宽大的猩红色外套,这是上个圣诞节麦金农奶奶给我们三人织的,虽然我曾经戏虐过这穿起来像某个美国女子组合。
我裹紧身上的外套,撇撇嘴。
“随便套的。”
玛丽勾了下嘴角,假装听信了我的谎言。
踱步在霍格沃茨深夜的走廊,我们手牵着对方,慢悠悠的晃回格兰芬多高楼。
刺激大脑神经中枢系统的血腥味缓缓弥散进透进来的月色里,我从来没觉得城堡的夜晚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