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柏妮丝从病床上直直坐起，盯向眼前虚空中的粉□□面。
界面设计既优雅又简洁，看上去颇有几分浪漫，然而柏妮丝却无心欣赏。她现在压根没比昨晚冷静多少，一句卧槽险些脱口而出。
床头的布料动了动，灰发的脑袋从中抬起，原来是好老师被起身的动作弄醒了，柏妮丝刚刚一直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在，这会看到老师被吵醒，下意识地想要道歉。
塔伯制止了她：“本来我就是来照看你的，这会道什么歉。”
随即又严肃道：“半夜的时候你宿舍的感应系统发现不对，才紧急通知的医务室把你接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医师说你用脑过度，身体跟不上，柏妮丝，不要太拼了。”
不是我想拼的……
是系统它逼着我拼命的！我要投诉它！
柏妮丝的心态有一刻的扭曲，然而她无法解释，只好低头乖乖向老师认错。
塔伯对她又是安慰又是叹气，最后连连叮嘱她注意身体，不要急于求成，反而伤了根本。
在她再三保证绝不再过度用脑后，塔伯才终于满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本身就是十分文雅的人，这一笑就显得更加温柔，加之相貌清俊，很容易就让人挪不开眼。柏妮丝就看得有些愣了，又想到这是一直照顾自己的老师，欣赏之余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要是直接夸老师好看，就有种不太尊师重道的感觉……怎能调戏自己的老师！
塔伯反而不太在意，伸手来抚摸她的额头。她心里还别扭着，又不好避开，于是羞窘又僵硬地等着被摸。然而那手一贴上来，她内心反而无暇他顾了。
因为出cg了。
一声轻轻的“咔嚓”从脑海中传来，那个万恶之源的系统将一张第三人称视角、滤镜美化光影氛围拉满的绝美cg直接传至了她的视网膜。
画面下方藏着标题：医务室的絮语。
画中气氛温馨暧昧，男人温柔俊美，女孩羞涩垂头，女才男貌，登对得很。
画功出尘，氛围绝佳。
如果这cg上画的不是美化版的她本人。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柏妮丝羞耻得快要爆炸了！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她脸上的温度飞速升高，如同喝了假酒，塔伯觉得有些奇怪，还想再靠近一些看看。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柏妮丝丢盔弃甲，崩溃地后仰。
她真的没事！只是没脸见人了！
“别动，我看看是不是过敏了”塔伯轻轻掰住她的头，端详这一颗不知为何突然熟透的果子。
门口传来了两声轻扣，像是谁十分保守地候在门外，直到察觉里面有动静，又怕打扰了人，这才出声试探能否进来。
大约是学校的医师吧，刚好让他们给学生检查一下。塔伯不做他想，微微抬高声音。
“请进。”
门外那人的动作却停了几息，似乎接收到了什么意外的信息，突然犹豫了。
塔伯正奇怪着。
毕维斯推开门，看见他们此刻的动作，迟疑地审视了片刻，还是走了进来。
他走到病床边坐下，视线在塔伯的脸上稍许停留，又轻轻扫过塔伯扶在柏妮丝脸上的手，最后安分垂在她的被角。
自己的动作的确不妥。塔伯这才突然意识到。
他慢慢收回手。
男女之间，特别是男老师和女学生之间，还是要防着一些的。
可他们是……
可……
可柏妮丝是自己的学生啊。
有什么不同呢？内心的声音询问到。
他们之间是更为信赖的关系。
塔伯反驳道。
别人不知道，才会误解，他们自己却是清楚的。
只是让人看到，指不定要说学生的闲话。或许他做事该更谨慎一点的。
于是他担起了柏妮丝长辈的角色，同毕维斯招呼了几句，算是关怀也算是解释，若无其事地揭过了这一章。
毕维斯始终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像每一个优秀的学生对待不熟的老师那样。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全是些干巴巴的客套话，他们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柏妮丝先尴尬起来。
特别是毕维斯询问她身体状况的时候，塔伯代替她先回答了，毕维斯却还是看着她，到最后就演变成两人一言一语共同关照她的局面。
特别尴尬，她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好在老师下午还有课，先一步走了。他走时还笑着招呼毕维斯要不要顺道，被对方回绝了。
这下只剩下他们两人，柏妮丝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的熟人好像彼此之间都不太对付，昨天查普曼对毕维斯也是，今天这两人也是，而老师对查普曼也不必说，肯定是不喜的，他想来不喜欢她接触这种社会上的人。看来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几人碰面。
毕维斯将视线从被角移开了，静静地平视着她的眼睛。
“你认识赫拉利教授吗？”他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