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快把东西还我!”就连夏煜桉的个子都才到江浔野肩膀那儿,阿茹娜哪里够得到他手里拿的手作帽子,急得脸都红了。
江浔野把狼耳朵帽子扣她脑袋上:“去把柴劈了。”
阿茹娜乖乖照做,劈起柴来干净利落十分熟练。看她劈了两根,江浔野才坐回椅子上接着烤羊,不经意的一眼,扫到站在门口的夏煜桉。
眼前的女人,在七年闯荡后早就没了曾经的稚气与叛逆。她有着不属于草原的美,精致妩媚又凌厉清冽,被规矩束缚,却在规矩下生得热烈直爽。
“怎么出来了?”他问。
“哈丹是你的草原名儿?”
“嗯,哈丹昭日格。”
“哦。”
夏煜桉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我还是喜欢叫你江浔野。”
陷入沉寂。
炭火“噼里啪啦”地发出小火星,不远处劈柴的声响还不间断地传来,气氛凝滞。寻找话题般,夏煜桉接着问:“你怎么让小姑娘去劈柴?”
“她不劈,就没别人了。”
旁边用木柴堆起了火,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气氛好像有些沉重,夏煜桉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很久,江浔野也都没说话。在看见她靠近火堆的时候,他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离那个远点,烫着你。”
“有点冷。”
“冷就进屋,里面暖和。”
夏煜桉摇摇头:“就在这。”
她哑着嗓子,说什么都感觉下一秒就能立马哭出来,江浔野知道她只是声带受损,听她说话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揪成一团,也不跟她犟,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只是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给她。
确实是冷,夏煜桉也不拒绝,穿在身上。顿时,暖意与气息将她包裹——熟悉却又陌生的。
她吸了吸鼻子,看他一眼:“你……很早就回来了吗?”
“高中毕业就回来了。”
他顿了顿:“在青城念的大学。”
这是竖在她与江浔野之间的一根刺,曾经是,现在也是。夏煜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志愿,然后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了一样,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解释。
七年过去,如果问她有没有释怀——
她会答,没有。
“挺好的,哪儿都不如家好。”夏煜桉闷闷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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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江浔野给夏煜桉重新支了一个蒙古包,她想帮忙,却被拦下。
都忙完后,他看向夏煜桉,刚想开口,没想到,稳稳地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眸。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鼻子也冻得红,他的冲锋衣穿在她身上大了许多,脸也半陷在领子里,呼吸时从里头吐出白雾。
眼底泛起些涟漪,只是一瞬,最后归于平静。
“这里没暖气,热水袋等水开了以后自己灌一下,用热水袋暖完再进被窝。”江浔野说。
“噢。”
夏煜桉哪里用过这种热水袋,拿在手里琢磨,眨巴着眼睛问他:“盖子拧开直接往里面灌水就行了吗?”
江浔野点头:“注意别烫着。”
有问必答,重活累活不让她干,还怕她受伤,明明跟以前一样,夏煜桉却只觉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关于他的七年,她有太多疑问,无从得知更详细的,只能切身感受些更直观的——他更锋锐成熟了,更棱角分明了,也更让她看不透了。
夏煜桉闷声不响盯着热水壶冒出的热气好久,听见江浔野准备出去的动静,才缓缓开口。
“江浔野,你是不是开了家手作社?”
其实,董事跑路以后,空缺的职位没有合适的人来代理,对家乘机抢了很多项目。商圈的那些事儿夏煜桉不懂,但她想懂事起来,帮父母分担一些。
她知道江浔野在镇上开了家手作社,结合草原的民族文化元素做手作服饰与手作品,与大城市的一些品牌合作。很受年轻人欢迎,但也止步于此,有人欣赏,有人喜欢,但很少真正有人购买。
如果没有销量,合作社存在的意义并不大。
和外人合作,不如和她合作。
她应该也没那么差劲吧。
夏煜桉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来意:“我实话跟你说了,我家现在处境挺困难的。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这回来就是找你的,没有别的目的,我单纯想拿剩下来的一点零花钱,做你老板。”
江浔野:“?”
夏煜桉语气轻松:“说吧,买下你的手作社要多少钱?”
“虽然我落魄了,不比当年,但收购你的手作社还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