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她也感受到了。
“欲擒故纵也是?”他问。
又是这样。
穿那么漂亮,还可怜巴巴地在他面前蹦跶。
夏煜桉的手放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戳了戳:“江浔野,我看现在挺合适的,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点别的吗?”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默默的凝视着她。
“桉桉,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会护着你。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他的语气沉了沉,“你条件好,追求你的人多,没必要耗在我这里。”
他一无所有,连一个家都没办法给她。她锦衣玉食,何必在他这里受苦受难。
夏煜桉从他怀里出来,疑惑看他:“什么意思?谁在追我?”
我怎么不知道呢?
转念一想,所以他是在吃醋?
夏煜桉突然心情挺好,莫名其妙笑出声:“你别有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不管能不能得到你的回应,我都会坚持。我也不急着得到你的回应,像现在这样挺好的。”
回来的时候顺便去镇上买了特产。不在直播的时间里,夏煜桉也没闲着,每份包裹都会附上亲手书写的感谢信,还在快递里头免费送上一小盒草原奶制品。
快递堆积的多,打包快递的时候,夏煜桉还喊来了温禾和她的学生,简单一教就学会。
也是那时,她突然把一切都想通了。
记得江浔野给自己买药那回,她在车上跟温禾聊天,温禾早就承诺过会跟夏煜桉一起帮忙,当时直播还没做起来,不缺人手,就回她“具体时间到时候再约”。
夏煜桉记性好,也聪明,猜到江浔野大概那天是无意听到她跟妈妈打电话,以为是傅砚在追她,要约会呢。
真是蠢货。夏煜桉笑他。
“偷乐什么呢?”温禾把打印完的快递单贴飞机盒上:“我们可不是免费劳动力,你跟哈丹也得来学校帮忙的哈。马上就要开学了,得打扫一下。”
夏煜桉不知道该先回哪个,摇摇头,又点点头,跟个小傻子似的。
温禾被逗乐了,吃起瓜来:“你跟哈丹是学校里认识的吗?”
“嗯。我就坐他后面。”
温禾疑惑:“他那时候个子不高吗?怎么会坐你前面。”
其实跟身高没关系。
初中的时候,为了抓学习,综合成绩差的坐前排,老师方便指导,成绩好的就坐后面,身高是最后考虑的因素。
那会儿夏煜桉的学习差,前排常驻嘉宾。数学抓得紧,开学就考试,语文英语没安排,后来两个礼拜也就按数学成绩的位置排,懒得再换。
江浔野那时坐在后排,夏煜桉不往后头跑,跟他不熟,通过篮球队那事儿才熟起来的。
不过到了月考,就江浔野那个语文和英语的水平,三门总分成功帮夏煜桉垫了个底,那时夏煜桉个子在女生里头算高的,江浔野挡不了多少她的视线,不影响上课,也就正好坐他后头了。
她还挺感谢江浔野的,坐在前排,数学课简直难熬,被老师盯得浑身发毛,开小差被骂,认真听了答不上来又被骂。
多亏江浔野,她才躲到了后头。
一直都是夏煜桉在主动吗?
其实不是的。
初中前后坐习惯了,高中的时候他俩跟同学老师商量,还是坐前后桌。
江浔野的头发短,但每回过完暑假寒假,从草原上回来没来得及剪头发,留得有些长,但还是很清爽。
上午自习课,他靠着椅背,夏煜桉正好趴在桌上发呆,看着他的后脑勺,一个人小声嘀咕,这头发都可以扎一个小辫子了。
没想到他听见了,就回头问她要不要扎。
“真的行吗?”她问。
“当然了。”
“现在吗?”
江浔野想了想才道:“下午,行吗?”
夏煜桉点点头。
江浔野高中的时候是住宿生,午休可以回宿舍。夏煜桉是走读生,中午就拿着皮绳,坐在位置上等他。桌上摊着书本,倒也没读进去什么。
午自习快打铃他才赶来,夏煜桉还以为他忘了这事儿,心里有些闷,悄悄问他:“怎么来那么迟?你不是住宿生吗?”
江浔野坐椅子上,解释:“回宿舍特地把头发洗了,刚才还没干,所以在宿舍吹了一会儿。”
“为什么要中午洗头,”夏煜桉问道,“你们不是放学才洗澡的吗?”
“我不是答应给你扎辫子了么。”
他是怕她嫌不干净。
后来夏煜桉揪着他的一小撮头发小心翼翼地扎,带着洗发水的香味。
他的头发其实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长。
夏煜桉有些紧张,抓不住他的头发,经常会无意地触碰到他后脖颈的肌肤,她身体总会敏感得一僵,露在空气里的耳朵根渐渐泛红。只好屏着一口气在那边扎小辫子。
扎完后,她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算了……还是拆下来吧。”
“没事,可以多留一会儿的。”
“别人看了会笑你的。”
“那无所谓。”
夏煜桉没给别人扎过头,实在有些难看,最后还是把皮绳从他头上拿了下来,伸手替他抚平勒出痕迹的头发。
翻开书本,后知后觉意识到,手上还遗留着他洗发水的味道,甚至还能感受到残留着的,他的体温。
那是他对她含蓄无声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