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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1 / 2)

裴如影失望到极点:“所谓正邪不两立,你从骨子里就流着不容于世的血。”

郁岁没听明白,也不想明白。

裴如影一共有三个徒弟,却只对她一个人恶语相向。

做师父的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偏心,没关系,她早就不在乎了。

晚霞从天边燃起,烧红了层云,也点燃了少女眼底的火苗。

郁岁握剑的手已微微颤抖,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可纵如蜉蝣,也敢与天一争。

问道亭里的江随和谢琅看得清楚,那少女无数次被打倒,又无数次爬起来,直到面颊染血,摔在芦苇丛中,再也起不来。

郁岁已无力动弹,飘絮模糊了她的眼睛,和她的血混在一起,头顶的残阳坠于西山,夜色挡住了光亮,在无人所见处她手握成拳,终于肯落泪。

不是委屈不是自怜。

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那一天,郁岁是被医峰的莫长老叫人抬回去的,丢脸,实在是太丢脸!

她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动动手指,把盖在身上的白布拉到头顶,生无可恋。

医峰常年弥漫着药香。

郁岁被安置在僻静的房间里养伤,一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月亮。

她忽然有些想贺兰安了。

想喝他煮的茶,还有他给的桂花红糖,平时不觉得多珍贵,生病了就格外想念。

门外,秋意又端了两碗药汤过来。

郁岁平躺在榻上,不太能动,只能嘶哑着嗓子道:“咳,拿、拿走。”

莫老头开的药太苦太粘稠了,她喝了会死。

秋意心疼地看她一眼,还是一勺一勺灌到郁岁嘴里,明明痛苦的是她,她却偷偷抹眼泪。

舌尖已经苦得尝不出味道,身上的痛楚也渐渐麻木,郁岁闭上眼,开始记仇。

山中夜色寂静,车辙声就格外明显,郁岁睁开眼,朝门外道:“小师叔是来杀我吗?”

谢琅坐在轮椅上,原本指尖拿着的一包蜜饯被压在了玄色袖袍下,他转身道:“是我向大师兄提议,才会有今日之事,你若记恨就记恨我吧。”

郁岁轻垂眼睫:“滚。”

“师侄儿,我说你这脾气也太差了吧。”江随竟从门边的树上一跃而下,走进来道:“谢琅也是一片好心,怕你死外边,才找了裴如影来揍你,帮你淬骨修炼。”

“你怎么还骂他?”

郁岁眉头微皱:“你也滚。”

江随:“?”他就劝个架至于吗?“师侄怎么不分好歹?”

郁岁眼睛一闭,掩住怨气:她此刻平等地憎恨所有人。

“统统都滚。”

*

魔域,不夜城。

昔日华丽的宫殿稍显破败,门外杂草丛生,与十年前的盛况天差地别。

贺兰安随鬼叔路过此地,似乎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家这般落魄,少年抬手咬破指尖,任鲜血坠滴。

刹那间,荒原生花,枯枝败叶重获生机,为少年铺就了一条锦绣的繁华大道。

鬼叔微怔,殿内一众魔修元老也被吸引了目光。

今时今日,能让魔域复兴的只有魔君的子嗣,血脉传承亘古不变。

众人躬身行礼:“见过少君。”

贺兰安走上台阶,却没有进殿,只抬手摘掉斗篷帽檐,月色清辉下,少年眉眼矜贵,面色白皙透着冷玉光泽,唇却因鲜血显得殷红,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今夜的少年和在郁岁面前那个截然不同,连笑意都带着三分冷。

众人心中一沉,唯有魔将云谏敢开口道:“少君何不进殿来?”他扬起手,指了指殿内最高处的赤金王座。

贺兰安垂眼,摩挲着腕间的红绳:“诸位如今倒记起我来了,怎么当年都跟随我那个没用的弟弟。”

他向来无心权势,更是沉睡了十七年,是以这些元老们拥立了贺兰瓷上位。

贺兰瓷是个小废物。

名义上也是魔君的子嗣,却没有魔君的血脉,只因他母亲白茵是魔君贺兰珏的表妹,白茵未婚先孕,使了手段才将跟旁人生的野种记在魔君名下。

废物就是废物。

在贺兰安沉睡的第七年,正道修士合力围攻魔域,绞杀魔修,并抢走了至关重要的魔脉,这才导致魔修一族日渐衰败,沦为阶下囚和正道的奴隶。

贺兰瓷也不知所踪。

于是旧日的残部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贺兰安身上,求神跪佛终于等到他醒了,本以为他会配合复兴大计,哪知少年兴致缺缺,反倒热衷于找一名女子。

魔将云谏对此是有所耳闻的,也知道贺兰安昏睡是为了复活心上的女子。

云谏也很苦恼。

魔修向来有事业心,不耽于儿女私情,大多扬言:“我这双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给媳妇做饭的。”

少君却是个例外。

他把这些话当个笑话听,还要嘲讽:“哦,那你们去打天下吧,我要去给她做饭。”

云谏:……

可是能够重新启动魔脉的只有少君,因为魔脉是他的父亲身陨所化,只认贺兰安的血液。

云谏叹息一声。

眼前的少年修为莫测,他还不能把人逼急了,只能苦口婆心道:

“少君,我等明白您不愿做偷盗行窃之事,此次请您回来也是想告诉您,我等安插在昀天宗的另一枚暗棋已有进展,无需少君您再舍身取义去拿回魔脉了。”

“暗棋?”贺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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