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大,也不知道他这么御剑会不会着凉,有没有点灯。
郁岁很苦恼,她以为能瞒着贺兰安的,结果江随这小子的胡言乱语给她带来这么多麻烦。
再有下次,做师姐的就要失去她应有的素质,骂骂咧咧了。
郁岁压住怒火,披了件外衫坐到桌案后,就算挑灯夜读,也要尽快解决云海宗的“炉鼎案”,她拿了纸笔写写画画,总算理清了徐轻云的野心。
今日,徐轻云传信让阿辞给郁岁吹枕边风,但徐轻云不知道阿辞是女扮男装,也不知道这个假货早被郁岁看穿,策反。
按照徐轻云的计划,她想对道宗下手,原因是司空昱的炼丹之才能克制她的蛊毒,她试图教炉鼎们蛊术,好掌控那些上位之人,却发现这些掌权者身感不适后都会去道宗求药,且总是药到病除。
司空昱的存在,就是影响她大计的绊脚石,徐轻云想让各个宗门的首席都沦为她的傀儡,或者说,是她那些炉鼎们的裙下之臣。
从始至终,徐轻云的目的都是做修真界说一不二的女尊主,只可惜郁岁横空出世,她强到不需要暗中筹谋,不需要机关算尽,只用实力就横扫了所有宗门。
就算是难啃的硬骨头,也被她打服了,简单粗暴却有奇效。
徐轻云是真的羡慕,她自命不凡,奈何天道作祟,生了她又生郁岁。郁岁若是有能够与修为匹敌的才华和城府,那也就罢了,可经过数次试探,她都只是一个运气好的蠢人。
凭什么蠢人可以身居高位?
徐轻云压下不平,她让阿辞挑拨离间郁岁与司空昱、轩辕青城的关系,上位者总是有疑心,尤其会对一路扶持她的人心存芥蒂。
那就先杀司空昱,再废轩辕青城。
*
郁岁让秋意找道宗要了几味药,药名奇特,似乎练不成丹,不知有什么用,全被郁岁拿来做了香囊。
她边装药材边道:“你觉得司空昱和轩辕青城有异心吗?”
秋意猛地跪下,不敢言语。
郁岁的余光落在暗影处,继续道:“他们近来愈发怠慢我,许多事未经过我就自己做主,到底是怕累着我,还是想分权呢?”
郁岁的笑意越来越寒,还欲说什么时,侍从忽然跑过来道:“尊主,不好了!阿辞公子他快要不行了!”
手边的香囊碎落一地,郁岁起身,边走边吩咐秋意道:“去请司空昱,让他务必尽快赶来!”
……
殿内,阿辞疼得在床上打滚。
郁岁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心疼道:“可是吃错了东西?还是中了毒?”她焦急地望向殿门外,眼看天色渐黑,司空昱还是没有来。
郁岁的心似乎冷到了极点。
她只好用灵力强行逼出阿辞身上的毒,勉强把人救了回来,又大张旗鼓命人追查毒的来源,一查竟是司空昱买通了殿内的下人,目的就是要阿辞死,怕郁岁沉溺于情爱里。
“好!当真是好!”郁岁唇边的笑意孤寒,她砸碎了价值不菲的瓷瓶,怒道:“他想要阿辞死,那我就要他死。”
*
司空昱的死讯很快传遍了修真界。
轩辕青城披麻戴孝,似乎是为了践行昔日的诺言,她单枪匹马提着刀杀入魔域,来找郁岁决一生死。
更确切地说,是单方面找死。
郁岁如徐轻云所想的那般,直接废了轩辕青城的修为,把人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至此,左膀右臂皆失。
徐轻云又让阿辞找机会给郁岁下毒,等毒入骨髓时,她必死无疑。
郁岁也发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薄弱,某天夜里,她惊醒时竟生生吐出一大片心头血,郁岁抹去唇角血痕,不着痕迹收回眸光。
次日,徐轻云拿着多年积累的把柄,要求各大宗门响应她,一起攻入魔域,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拉下神坛。
反正她病入膏肓,早就不足为惧。
徐轻云领着响应她的各位宗主和弟子,御剑来到魔域,不夜城依旧灯火通明,她找到王宫,举剑高喝道:“诸君随我,一起斩下郁岁的首级!”
一呼百应,气势滔天。
众人踏进王宫,本以为会是场血洗,然而宫城静谧,竟无一名守卫,这唱的又是哪出?徐轻云心头一跳,等她反应过来,无数举着火把的修士已从四面八方合拥过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前方的大殿突然点亮了宫灯。
皎洁的月色映在那红衣女子脸颊上,当真是人如玉般,清冷不可攀。
徐轻云惊恐道:“你没中毒?”
郁岁扬唇,抬手化出弓弦,以灵力为水箭,拉弓,松开手指,射向了徐轻云的额心,后者想躲,却在强大的威压下一动也不能动。
莫名的恐惧涌上徐轻云心头。
“怕就对了,你且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废除修为。”郁岁淡声道:“徐轻云,我不仅很能打,刚好还有点心眼,你自导自演想用阿辞的中|毒来挑拨离间,殊不知,阿辞早就是我的人。”
水箭穿着徐轻云的额心而过,她不可置信地抬手指向那恢复了女装的贺兰瓷:“她、她是阿辞?”
“姐姐,是我。”贺兰瓷眉眼带笑,语气却一点也不天真:“我被关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来,总要选靠谱一点的盟友。”
“虽然……姐姐你说给我魔域之主的位置,但你似乎做不到呢,那就别怪我弃暗投明,选我嫂嫂啦。”
水箭的灵力汹涌,徐轻云唇边渗血,单膝跪在了大殿前,冰冷的玉石提醒着她的失败,她不甘道:“那司空昱和轩辕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