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个脑袋,“月澄姐姐!”
连书舒的目光从手机里抬起,见两人上了车,她身体微微往前,“正好我发小刚回国,在江夏新开了家餐馆,咱们晚上就去那庆祝月澄演出成功呗?”
几人都没什么意见,温月澄系好安全带,窗外车影划过,她随口问道:“你发小不是开修车厂的吗?”
连书舒头也不抬,搂着俩小孩儿在看娱乐八卦:“是啊,他们这种败家子,可能钱多没地方花了吧,正好一会儿让我去审判他一下。”
餐厅离得不远,几人看着这富丽堂皇的装修,总算相信了连书舒所说的败家。
一直往里走去,接待的服务员将他们引到了最里头的包厢,“老板已经在里面等各位了。”
“沈寻!”
圆桌靠窗的位置,外头的溪水涓涓而流。
男人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他双手横拿着手机,像是还在专注手机里的游戏。
听见连书舒的声音,也只是有些敷衍地抬了下头,连几人的模样也没瞧清。
“来了啊!随便坐——我靠!偷袭我!”
他激动到整个人一震,月宁抓紧了温月澄的袖子,一时间踌躇着不敢走过去。
“舒舒姐姐,哥哥他怎么了?”裴奕安似乎从没见到过玩游戏如此亢奋的人,连书舒有些嫌弃地轻啧了一声,带着小孩儿坐到了靠里的位置。
“不用理他,他有病。”
“哎说什么呢?”沈寻虽没抬起眼,却还是拿高了手机,不忘招待他们:“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啊,舒舒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他虽是这么说,可因为他的在场,几人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迟誉看了眼温柔和小姑娘说话的温月澄,他撩起眼皮,双手插着兜抬步走到沈寻身边,狭长的桃花眼就这么淡淡垂落在他的手机上。
“沈寻,你怎么还是总被小兵追着打?”
“什么被追着打!我这是战术!你——迟誉?”
沈寻激昂的语气差点破音,他瞪大了眼,只见迟誉懒洋洋地拉开了他身边的位置,语气慢悠悠道:“好久不见啊。”
几人似乎都没料到他们认识,温月澄定定看了沈寻很久,脑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逐渐有些清晰。
是高中时,总和迟誉、谭顷越混在一起的少年,和这两人比起来,沈寻总是上蹿下跳的,显得有些过于活泼。
偶尔路过他们班级时,温月澄能看到沈寻耷拉个脑袋被班主任训话,而一墙之隔的班级里,迟誉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笑看着好兄弟被罚。
“先不说别的了!迟誉!阿誉!誉哥!看在咱俩多年好兄弟又久别重逢,兄弟每天都在念叨你的份上,把我打下这局!”
“对面这狗逼就会在草丛蹲我!”
“你能不能别乱用词?”
迟誉面无表情地踢了他一脚,沈寻含糊嗯嗯了两声,只见原本还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公子哥样的人已经蹲在了他身边。
那眉峰都快顶到天了,脖颈也通红,看上去莫名的气急败坏。
“好蠢。”连书舒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怎么跟个小学生一样。”
裴奕安正和月宁的脑袋碰在一起看菜单,闻言,他回过头,那肉肉的包子脸满是认真:“舒舒姐,小学生不吵的。”
“......”
那两人的游戏似乎还没结束,趁着还未上菜,温月澄要去一趟洗手间,裴奕安爬下了椅子,巴巴跟在了她身后。
洗手间外,温月澄擦干手,没一会儿,小孩儿急冲冲地从里头跑出来,从洗手到擦干,几乎没有一刻停留。
“别急。”温月澄说道,只见裴奕安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那肉乎乎的小脸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
“好饿。”
他揉着肚子,小短腿哒哒哒越迈越快。
“月澄姐姐快点,我猜你也饿了,我饿没关系,但不能让你饿了。”
见着小孩儿一副想快点回去,却又纠结又不放心,还时不时回头看她的模样,温月澄终是笑着应下。
只是还未走两步,一道试探性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温老师?”
温月澄回过头去,只见男人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意。
“徐老师?”
徐之毅来到她面前,他个子很高,又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身形也有些宽阔。
他挠了挠头:“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温月澄慢吞吞地啊了一声,她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两个字:“好巧。”
徐之毅是乐园新的跆拳道老师,因为裴奕安的缘故,温月澄和他见过几次面,却也是不熟。
“你今天是有演出吗?”
这样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语气却像是莫名放柔了,只是温月澄总觉得有些别捏,她点了点头,还未开口,徐之毅黑黢黢的眼里亮着细碎星点。
“难怪,温老师,你今天很漂亮。”
“......”
温月澄有些不自然地捋了下头发,她弯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思绪却有些放空。
裴奕安怎么跑得这么快.....
而另一边,直到快回到包厢,裴奕安才发现温月澄还没跟上来。
小孩儿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往回跑去,稚嫩的脸上拧着些担心,抿唇看上去分外正经。
万一月澄姐姐迷路了....
哒哒跑着的小短腿突然顿在原地,他看着远处的两人,乌黑分明的眸子有些迷茫地眨了眨。
怎么会是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