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只是少部分人。由着他们自生自灭算了。”萧燃说道。
连长晋回道:“你以为只是少数人,可价格降下来,便成了更多人的选择。去年某地因为解禁禁药,访问医馆的病患增长九倍,乃至有垂髫小儿陷入药物成瘾中。”
萧燃急道:“我是为你辩护。莫非你放弃开港口了?长远而言,不开放港口的危害更甚至。”
雪然反驳萧燃:“引进瑞文香的长远危害更深。隔壁番邦国,半数以上百姓是瘾君子,本土工商兴盛无望,只能靠三色生意营生。”
连长晋说道:“港口一定要开,但瑞文香一定不能入境。”
雪然问连长晋,那你当如何向皇上汇报?”
“如实汇报。”连长晋答。
萧燃扇子敲了敲头,为连长晋的选择苦愁不已。雪然即使知道港口大概是不能开放了,他们的会梦山也能保住了,但眉头仍紧绷着。
......
晚上,连长晋拽着萧燃离开雪然的屋子,雪然见屋内的人走得干净了,便钻进书房,展纸研墨,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
她把信件放在竹筒里,以厚厚的水泥封堵。
江应笑正巧撞进来,问道:“公主这信是要寄给谁?连长晋已经在胳膊了,还说是给盛将军的?”
雪然说道:“明日若是可以,想想办法将它送入宫中,务必请转交到皇上手中。”
这竹筒里的信被封上,她也不敢拆开看信,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信件里写的是什么。看上去,雪然和杨静则的关系比原先似有缓和。
*
这些日以来,雪然与连长晋两人仍不知阿福的下落,同时连长晋与会梦村依旧陷入僵局。
过了几日,朝廷又派遣了一位官员督办兴建港口之事。
这官员刚到港口,便召集松亭县诸多商户,协商港口开放后对外经商的事宜,雪然所带领的会梦村,是松亭县最大的农产供应商,也在与会的范畴。
连长晋想起之前薛方阳对雪然动手动脚的事,决定跟着她一起前往,以防薛方阳再对雪然不利。
两人刚走入会客大堂,见官员走了过来,身旁跟着薛方阳。
雪然心道不妙,这薛方阳是要恶人先告状了。
官员凑近瞧瞧雪然,惊讶得嘴巴微张,“太.......”
连长晋瞪着官员,眼神示意他止声。
雪然觉得这官员生得十分眼熟,问道:“大人,您三年前可是澜江县的县令?”
徐县令瞥一眼连长晋,见他下巴微微点了点,便回答:“是。正是盛姑娘,您怎么也在这里?”
“盛姑娘?她不是姓康吗?”薛方阳以疑惑的目光打量雪然。这寡妇正好也是三年前来到的松亭县,听说她身边的丫鬟原来是澜江县,正是三年前澜江县大水期间。
徐县令随机应变极强,很快猜到盛雪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回答道:“对,姑娘是姓康。我记错了,还望姑娘恕罪。”
“不知者无罪。”雪然笑着说道。
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坐入席间。
后面大会开始,薛方阳却没有心思认真听,一方面他就是个地痞发家,没读过太多书,听不懂会上的内容,另一方面薛方阳琢磨着方才徐县令和雪然他们寒暄的事。
一般而言,钦差大人品级虽高于县令的七品,但寻常都只有四五品,而永安远道而来的这位徐大人却是三品官员。
可徐大人对钦差大人格外恭敬,不光是对钦差大人恭敬,对这会梦村的乡野村妇也是毕恭毕敬。
薛方阳一整个会议上都在神游,直到后面散会时,他才回过神。还好他的商会里雇佣不少读书识字的学子,替他在记录会议纪要。
回到府邸,他仔细询问着实吓了一跳,这徐大人竟要求他们每个商户七日内,上缴近十五年的账簿。
......
连长晋这些日子不在会梦村,甚至夜里也不住宿在雪然这边的房间内。这段时日,连长晋在徐大人那边,接连几日通宵彻查十三年前泰安药铺的惨案。
这一查果然查到不对劲的地方,被接手的泰安药铺有几笔大额支出,分别是来自两家供应农户。
但这两家供应农户一家是澜江,这尚能理解,澜江距离松亭并不太遥远。另一家却是在荼州,荼州与松亭县一北一南,距离较远。
况且近些年会梦村也以种植农作物为主,但泰安药铺近些年却仍旧舍近求远。
徐大人给荼州那里寄了书信,几日后得到回答却是,荼州虽农业较为发达,但从未听说有过与松亭县的泰安药铺供货的庄园。
而薛方阳三人提供的庄园地址,经人调查发现竟是荒芜一片,寸草不生,里面倒不如说是个乱葬岗。
也就是说,泰安药铺的两项采购支出并不存在,那两间供应商公司只是空壳,薛方阳等人巧立名目,将一些来路不明的钱财,通过两间空壳公司变为正常的收入。
与此同时,雪然这边按照李泰给她的账簿,亲自调查了李泰药材铺倒闭前的屋宅等产业,这里面已经易主。
松亭县官商勾结,不单单瓜分了李泰药材铺,甚至他的个人财产也不放过。原本违法者充公的财产应当上缴国库,却被这几人恶意侵吞了。
雪然回到家中时,和连长晋一起摸清了脉络,连长晋想与徐大人想依法定罪这几条盘亘在松亭县的地头蛇,然而雪然却拒绝了。
“阿福现在下落不明,或许在他们手中。”雪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若是我们激怒了他们,他们一怒之下对虐待阿福怎么办?”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