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走进卫生间,把脸上的红色洗掉,扎上头发,觉得自己颇为正常了才出来。
王一博微微睁大眼问:“你扮鬼吓那几个私生?”
玉成怔怔地点了点头
王一博呵呵捂嘴笑了:“还真有你的。”
玉成想: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径直坐在王一博身边。“有个粉头出售你的酒店地址卖给私生,我一时脑热出此下策就装神弄鬼吓了她们,虽然这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但是私生来一个我就骂走一个!”
王一博温柔的目光洒落在玉成脸上,一双凤眼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他轻轻摸摸玉成的后脑勺,叹息一般说:“可是你也不能总在我身边。”意识到举动的亲密,王一博连忙收回手,看向别的地方掩饰心动。
玉成呆住,迅速转移话题:“你......你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怕吗?”
“我会。我怕黑怕鬼,也怕人。刚出道不久时,我就发现粉丝会因为我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喜欢我,也会因为一个细节讨厌我。”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
“昨天还说喜欢我,可能今天就会讨厌我。那个时候我会慌张,会愧疚,觉得是我的错,甚至想要改变自己来挽留她们。后来我发现,其实很多人并不喜欢我,只是喜欢一个被包装出来的王一博,只喜欢她们自己认为的我。”王一博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粉丝只是陪伴我一段时间的人,”王一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转向玉成,“别人怎样认为不重要,粉丝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眼里的失落瞬间变成了坚定。
“娱乐圈的人都难逃的命运,就是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他们的喜欢和讨厌都随心所欲,如果执着于所谓的受欢迎,最后逼疯的是自己,那些人一人一句闲言碎语就足以把你积累的壁垒打破。”玉成嘴角浮现一丝嘲弄,眼里也全是淡漠,“其实在哪都一样,只不过娱乐圈就像是放大镜,把人心放大了数倍,只能祝你有不坠青云之志,不要沦为世俗。”
看着王一博明知故问的神情,玉成继续道:“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明早回学校,继续上课,盖房子。”玉成耸耸肩,“晚安。”玉成低着头走回自己的房间。这几天的相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玉成脑热以身涉险获得证据,有不明不白地参加了天天向上,和一直以为可望不可即的王一博深夜交谈。玉成想:以后就再无交集了吧,心里有些落寞。可谁知,她已经动了尘世之心了。
紧赶慢赶,玉成踩点到了教室,人还没坐稳,前排的同学就纷纷回头,刻意地用尖锐的目光扫视她。玉成强忍内心问候同学全家的冲动,忍受被盯得发毛直到下课。
果不其然,就是这么俗套,就是这么离谱,班里几个以八卦出名的女生围上前来,玉成抱紧怀里的书包,几秒钟脑补了各种小说电视剧的桥段,在脑内经历了从挑刺谄媚到表白的种种桥段。
为首的女生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玉成,都飞上枝头了还上什么课啊?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早就看破红尘了,没想到啊,苟富贵,莫相忘啊!”
玉成俗套地追问发生了什么,女生递过手机:“呐,自己看,有图有真相。”
手机上正是昨天在筒子楼后门自己坐上王一博的车的那一幕,图中王一博向自己招手,那照片清晰度高,距离近,完全不像是无意中的偷拍。
玉成感到胃里一阵翻滚,太阳穴突突跳得让人感到恶心,原来对方还留了一手,不用说网上传成什么样了,自己这下真成了小红人,“女大学生隐居新闻”一度反转,评论不知是敌是友,甚至有人脸不红心不跳说自己家庭背景不凡,财力雄厚,试图炒作进入娱乐圈,如此云云,反正和真实情况大相庭径。
玉成心里低呼大事不妙,拨开人群,往小木屋赶去。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一梁一木一日一夜搭建出的小木屋此时只剩下一堆灰烬,燃烧剩下的黑色让人难以想象它过去的温馨。玉成心灰意冷将照片发到微信群,“铁子们,我应该真的,被人盯上了。”
微信群一时炸开了锅,纷纷表示人心险恶并愿意帮玉成调查原委,玉成只淡淡地回了句多谢。
视若珍宝的木屋被人一把火烧了,玉成顿时感到心中的混沌之气难以压抑,仿佛即刻之间就能喷薄而出。
没有办法,现在学校里待不下去,木屋也被烧毁,玉成一咬牙,离开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