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婉看着,那双眼里似乎装的下世上最绚烂的颜色。
“新年快乐,这是礼物,仓促了些,但你可不能不收啊!”
一条朱砂编制手链,挂着小珍珠和一枚古钱,不宽不窄,刚好遮住乔婉娩腕上的印子。
裹着纱布,系着绸带,多少是被人用另样的目光看着。
乔婉娩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相处这一年来,方多病是个很好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也准备了礼物,是个绣着平安的荷包。
“新年快乐。”
这寒冷的新年里,本应该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偏偏凑在了一起,抱团取暖,互相祝福对方平安喜乐。
路还长,乔婉娩的执念也深,方多病始终在她左右。
开春的时候,两人去了一趟百川院,不只是方多病要交差,还为了乔婉娩的刑探令牌。
“乔姑娘,不是我不肯给,只是这种事情免不了奔波劳累,恐怕长久,你的身体会受不住,肖兄还在找你,我已经书信于他,若不然还是叫他陪着你去找一找门主的遗物吧。”
纪汉佛推辞道,这一看就是受了肖紫衿的意,这一年来他是真的穷追不舍。
乔婉娩拉住要上前理论的方多病,离开了百川院。
“你的病明明控制的很好,只要不去空气闭塞之处就没问题,他们太欺负人了!”
“算了,本来我也不聪明,武功也不好,就连这第一美人的名头还是沾了相夷的光,或许我真的应该像他说的,乖乖待着,不要给任何人惹麻烦。”
“这都是他们的偏见,我教你机关术,你一学就通,我用五天,你用三天,你这是天赋异禀,
再者,你武功不差,他们都多大了,你才多大,没准他们就止步于此,你可还有练就神功的可能,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就要做出成绩让他们看看!”
方多病当年也不被人看好,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玩一玩,谁也不知道他的决心有多大。
为此,方多病自己刻了牌子,给乔婉娩安了个“协助刑探”的身份。
这一协助,就是七年之久。
第一年,他们停留在北方,买下了那方小院做住处,两人搭档做刑探,破了不少小案件
“今晚吃红烧鱼还是糖醋鱼?”
“要喝鱼汤。”
“好,那就清蒸鱼一只,煲个鱼头汤。”
方多病学会了做饭,但口味很稀疏平常,乔婉娩的刀工倒是好了不少,还能雕花了。
第二年,肖紫衿纠缠乔婉娩,试图将乔婉娩带走。
“你要先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你要尊重她的选择。”
方多病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是拦着肖紫衿。
乔婉娩说不愿意,他就站在她面前。
“如果你想带走她,那一定是我死以后。”
方多病敢不要命,肖紫衿却有顾及,所以他离开了
第三年,他们得到李相夷可能活着的消息,却是一场空
“这里很漂亮,但留不住相夷,他喜欢去很多地方,自他成名之时,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我一直都在等。”
“确实很漂亮,等我有了钱也在这买一栋房子,应该说我去到哪里,就在哪里安家,这样,咱们每去一个地方都有安身之处。”
“那可得花好多金子,你现在身上最多二两。”
“想想嘛,我多接任务,明年就在这买房子,后年在江南,大后年在……”
第四年,两人受邀请参加一场婚礼,新娘却惨死当场,方多病被指认是凶手。
“我不走,走了我就真的成了犯人了,阿娩,我信你,你一定能找到证据帮我洗脱冤屈。”
方多病满身是伤,却咧开一个笑,拒绝乔婉娩送去的工具。
“好,你撑住,等我。”
第五年,花朝节灯会,乔婉娩被扒了钱袋子
“你怎么去这么久,我都以为你丢下我了。”
乔婉娩站在街角,看着人来人往,成双成对,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方多病从背后拿出一只毛球玩偶,乔婉娩看了好几次,他以为乔婉娩喜欢,只不过囊中羞涩,讨价还价了一番,这才晚了。
自此,家里多了一个成员,一只嘲讽脸的四爪毛球玩偶。
第六年,风平浪静,只不过方多病的脸被人毁了,一剑切割皮肉,但他很庆幸,乔婉娩没有被划伤。
第七年,也本该是风平浪静……
江湖上,方无期也算有了名头,最重要的是人们不再称呼乔婉娩为李相夷的未婚妻,未亡人,他们也真心实意的叫一句乔女侠。
“这次有些危险,我觉得你该在家待着,同意的举手。”
方多病举双手,还翘起双脚,很赖皮,一如往昔的可爱。
“那你可输了,毛球也得算,它可不会向着你。”
乔婉娩抱着毛球,举着它的四只脚,笑的灿烂。
以往这种事,方多病都会无奈的认输,对着毛球狠狠揉捏一通,但这次不行。
他握着乔婉娩的手,眼里是认真,是坚定。
“我会回来的,如果少师真的在他们手里,我也会带回来,你信我。”
乔婉娩没说话,只是掀开了方多病的面具,那无暇的面容上有一道深入骨髓的疤痕。
“别看,丑,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丑,你很好看,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好看,现在,也觉得你好看。”
乔婉娩的手指润润的,摸得那块陈年旧疤痒痒的,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