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在心中思索着原因。
是因为舅舅的权势,还是知道了她做的事?
莲灿进来的时候,柳在溪正盘腿坐在小榻上闭眼思索。
这时候的少爷,不见了锐利的锋芒,直直端坐在那,却又藏不住俊秀。
她本就是一双桃花眼眼直勾勾的让人不敢直视,削弱身上的女气。平日里习武,闭着眼睛,也带着气势。
莲灿想起往日晚上,两人躺在一起时少爷身上的腹肌,脸色越来越红。
柳在溪睁开眼,莲灿赶忙走上去。
莲灿“少爷在烦心些什么?”
柳在溪也不藏着掖着“我有些摸不清那位的心思。”莲灿沉稳心细,说不定能帮她想到她忽略的。
莲灿坐在她旁边,“少爷是当局者迷了,你又何必想这些庸人自恼。少爷现在变成了众矢之众,不管陛下知不知道少爷所担心的事,陛下只是要少爷能够被掌握在手心里。”
她了解柳在溪,能一针见血的说出柳在溪的困扰,这也是柳在溪喜欢和她说话的原因。
柳在溪从混沌中清醒“陛下想要握住舅舅就要握住我,他虽不来找我,我何不去找他呢?”
她明白过来,笑起来“我的灿儿果真聪明,比外面那些酸儒书生强多了。”
那些酸儒不得重用,现在竟然还妄想插手陛下选妃之事,声称扶摇太子可能早已罔顾,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真是好笑,若是可以,朝中的人精们早就成功了。这是陛下的逆鳞,他就在告诉众人,所有人都必须觉得太子只是没被找到,没有意外。
柳在溪和莲灿温存一会儿,甜言蜜语的又哄又闹,这才罢休。
休整了休整,让人传了信说是思念皇上想要入宫。
皇上应允,却也傍晚了。
传信的公公通知他可以第二日再来。
柳在溪问“陛下现在很忙吗?”
这有些妄揣圣意了,柳在溪悄悄的往公公手里送去一枚玉佩。
公公的手猛地抽回,在袖口摩挲,是极好的玉佩料子,柳在溪是下了血本了。
这本没什么不可说,公公也就告诉他了“圣上不忙,只是为您考虑,怕您来回奔波。”
柳在溪笑了笑“我不怕奔波,我就是想见见陛下,现在可以去吗?”
公公无奈应允。
他揣测错了柳在溪的意思,没带马车。柳在溪便从马厩里挑一皮好马。
骑着马往宫里去。
陛下这时正在乾清殿中。
柳在溪走在长长的阶梯上,抬头望着宫殿的牌匾。
窦百潼带她进宫那次,也是在这个宫殿里,她第一次见到了陛下。
迎着前面公公不解的视线,柳在溪笑了笑赶忙迎上来。
屋外的天已经快黑了,乾清宫内却还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可真有钱啊。
柳在溪轻车熟路走上高台屏风后,多年过去,还是这个漂亮的鸳鸯戏水屏风。
圣上在后面喝着茶,看到来人“坐吧。”
柳在溪也不客气。
圣上神色深沉无波“你今日急着见朕有何要事?”
柳在溪经过莲灿的提醒,也不再犯糊涂,直接打直球。
她委委屈屈“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召我入宫陪伴了,我也很想陛下,怕是不是自己惹陛下厌弃了。”
圣上一笑也不说是还是不是。
只是说“倒是朕的不是了,这样可好,朕送阿溪一件礼物,朕有的你皆可拿去。”
柳在溪一僵,窦百潼曾和她说过,陛下每次有坏心思时,就爱送人礼物。
可但是送礼物这件事也够棘手,这是看她想要什么了。
说的假了不真,说的真了太真。
柳在溪想不出解法,只能无奈苦笑“那日陛下让我和百潼挑的白马,我给它起名燕燕……”
陛下稍一思索,便想起来了。
他打断“既然让你挑了,那便是送你的。换一个。”
柳在溪的视线往前一转,真就挑了一个喜欢的。
她的手指往前一伸,直直的指着那个她每次来都能看到的屏风。
“我要那个屏风。”
周围有一瞬间的静滞。
圣上语气带上些笑,让人听不懂意味“你喜欢那个屏风?”
他的话古怪“可那个屏风无论布料还是绣工都只是普通。”
他不信金尊玉贵长大的柳在溪真喜欢。
柳在溪不懂陛下在执拗什么,她也倔强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离屏风的距离越来越近,手指虚空指着上面的图画,却不敢真的碰到。
陛下看起来是真的喜欢这屏风,她怕陛下把她的手砍了。
“这屏风上的鸳鸯有些粗糙,甚至是用了粉色的线来勾勒,说明绣娘可能都没见过鸳鸯,但她定是感怀情愫一针一线做的。她知道自己的鸳鸯不算漂亮,于是着手于把精力放在鸳鸯戏的水甚至少有人描绘的天空,栩栩如生。”
柳在溪侃侃而谈“我在见到这屏风的第一面就喜欢,因为我能感觉到这绣娘饱含欣喜热烈的情感。”
她随不重情爱,却也理解少女怀春的姑娘。
所以她喜欢这屏风,天真烂漫的少女值得被人认真对待。
柳在溪扭头,就见陛下愣愣的看着这屏风。
他像在喃喃自语“我看了这屏风数十年,往日只有无限伤感,却从没看到阿姿一针一针绣下时的情感。”
苏公公在一旁宽慰“陛下何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