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殿下如此好的郎君前来求娶。是她的,民女就是要抢!“
可现在为何又为何不抢了,陆晚念不知道。
她是心中有愧吗?
却连那一丝莫名的思绪也不愿意去理清楚,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花厅。
柳氏见状险些破口大骂她不识抬举,赶紧在找补道:
“殿下,莫听小女胡说。荷包就是她的,只是近来身子不适养了一个月,脑子有些不清楚,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荷包就是她的,可是喜欢日日带在身上,谁想在进香那日丢了……“
“喔,是吗?”
洵王煞有其是的听着柳氏胡说八道,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么离开的身影。果然在意料中,陆晚念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殿下要见她就来吧,能不能娶到她,看殿下的本事了。“
洵王施施然地站起来身,示意侍卫将花厅中妆担抬起来,跟着陆晚念来到云裳院。
看到一行人,守在外面的婆子家丁立刻扑通跪了下去。
“参……参见洵王殿下……”
洵王连扫也未扫一眼地下的人,好奇的跟进那座小小的院子,花墙上的凌霄花怒放,浓烈的花香充斥在黑夜之中。
一走进来,他连那一直隐隐蹙起来的眉头都舒展了,目光扫过那罩着铁栏的井口微微一凝。
“殿下,她在里面。陆晚瓶,一个青楼娼妓的女儿,荷包是她的。”
陆晚念说完看也不看她娘那张吓得苍白的脸,拂袖离开。可走出院外,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着。
她是嫉妒陆晚瓶,可她是陆府最尊贵的嫡女,一个娼□□儿的东西她才不要。以后她也一定会有更好的,比洵王更好的郎君。
屋子里的鸿雁听见外面的响动,迫不及待地打开门,难以置信地看着院子里众人。
“小……小姐”
她竟是吓到结巴了,呆呆地回头唤陆晚瓶。
待一踏出门,看见满院子的人。系着红绸的妆担,脸色煞白的柳氏,还有从不曾见过的洵王。
站在夜色里,那张如玉般的脸抬着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看她。眸光深邃,眼尾染着笑意,好似看着一个久违的故人一般。
“陆大小姐,本王裴少景,倾慕小姐已久。今日特亲自上门前来求娶,大小姐愿意可否?”
没想到竟是这般直接开门见山,直禀来意。
陆晚瓶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那人。
他将妆担直接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向她而不是向陆家求娶她。
还问她愿不愿意,在这样的世道里,她一个女子竟然还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吗?
若是说不愿意,他就真的会回去吗?
鸿雁喜出望外地拐了拐陆晚瓶,刚才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瞬间变得跟只小麻雀一般欢喜。
“小姐说啊,说你愿意。殿下真的来求娶你了!”
陆晚瓶惊愕半响才发出了一点声音来,可要不要答应却不知道。如果是要打碎柳氏的如意算盘现在已经做到了,要不要嫁却不知道。
“多……多谢殿下抬爱,民女……已经许人了。”
没说答不答应,鸿雁着急道:“小姐说答应,一切有殿下在。”
小丫头恨不得大声替陆晚瓶嚷出来,多好的郎君,识破了夫人的诡计,真的冲破了层层困难走到了她们面前。
“我……”
陆晚瓶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用那样灼热的眼睛盯着,她很快就有些无措起来,脸上甚至浮了一抹嫣红,淹没在灯火之下。
“大小姐不必着急回答,等你想好再告诉本王好吗?”
裴少景柔声道:“旁的事情你无需忧心,一切有本王在。”
陆晚瓶猛然一惊,一切看似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选择的权力。
可是她真的能选吗?
“殿下为何要娶我?”
裴少景:“我找你很久了,陆晚瓶。”
“殿下认识民女?”
陆晚瓶不记得何时曾见过眼前这人,他为何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炽热浓烈。
“不认识,可是你比本王想象的更要漂亮,更要倔强。像你院子里的凌霄花,本王喜欢。”
从未被男子如此直白的示爱,陆晚瓶发现自己那颗冰冷的心无可避免地乱了起来。
似有三千烦恼丝,萦绕在她一贯冷静的脑子里。周遭一切仿佛都安静了,她只看得见那人的幽深的眼睛,将她的心魄摄走。
那一瞬间她似乎理解了她娘,一直以来被她怨做有脸蛋没脑子的殷云霓。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十七年来自己已经吃够了生活的苦,毒打辱骂,生离死别……只独一样,她还没有吃过。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铺天盖地的向她拢过来。然后密密的织成不透风的袋子,将她装在里面。